程遥遥不明白了:“产量少不是卖得更贵吗?那怎么分啊?咱们是不是得早点去买?” 谢绯吃着苦瓜籽,闻言笑道:“藕不要钱。” 谢奶奶加了一句:“反正咱们吃得着。” 程遥遥更不明白了,转头去问谢昭。 谢昭长腿踩在梯子上修墙头的架子。他嘴里叼着钉子,闻言眯眼,笑了下。 谢奶奶和谢绯也是笑,故意卖关子,看得程遥遥一头雾水。 “不说就不说嘛!反正我很快就会知道。”程遥遥还不听了呢。 犟犟迈鬼鬼祟祟爬到桌子上,粉鼻头凑到一个苦瓜上闻。它年纪还小,可橘猫的天赋已经在它身上展露无疑,一切食物只有它吃不到的,没有它不吃的。程遥遥亲眼见过它啃菜园子里的番茄,每天的饭菜要是没吃完,一定得盖上罩子,否则都能被它祸祸了。 那苦瓜炸裂开,露出里头鲜红的瓤和籽,犟犟鼻头耸动,舔了一口,尝到了甜味,小圆脸一下子扎进去吭哧吭哧吃起来。等谢绯尖叫一声,抓住它尾巴拖出来时,它已经吃出了个烈焰红唇,还骂骂咧咧地往苦瓜上扑。 谢奶奶气得直拍腿:“犟种!犟种!啥东西都要尝尝,昨天一个没看住又在喝鸡槽里的水,这成天不是喝洗澡水就是跟鸡抢食儿,我是饿着你了还是怎么着!” 犟犟还以为谢奶奶叫它呢,一溜小跑到谢奶奶身边:“嗯!嗯!” 谢奶奶撑不住笑了,又把它抱起来擦擦嘴和毛毛脸:“乖啊,奶奶给你煮了鸡蛋,咱不吃苦瓜,猫吃了苦瓜长不大!” 谢绯道:“是不是哥哥给泡的羊奶太浓了,犟犟渴了才喝脏水。” 谢昭钉好木板,长腿一抬利索地跳下墙头,道:“它水盆里满着,就是毛病。” 谢奶奶揉着犟犟的毛脑袋道:“那是咋回事儿?我乖乖没渴着能抢鸡的水?” 鸡食和洗澡水里有灵泉呢,小猫崽能不爱喝吗?程遥遥心虚地剥着银杏果,道:“猫咪可能爱喝流动的温水,以后我来给它加水吧。” 全家就程遥遥最闲,谢奶奶同意了,对着犟犟耳提面命:“以后不能这样了,啊?” “嗯!嗯!”犟犟蹬蹬小短腿,小胖脸上理直气壮。 这天以后,程遥遥每天都往犟犟的水盆里加点灵泉,小猫崽果然不再去鸡槽喝水了。但是喝洗澡水这个毛病还是改不掉,家里有点儿啥新鲜吃食,它也一定要尝尝,体态越发圆滚滚。 过了几天,村里人全涌到荷塘边看挖藕,程遥遥也跟着去看热闹,这才明白谢奶奶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十几顷的大荷塘里荷叶枯萎凋零,颇有“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意味。水面波光粼粼,映着没有暖意的阳光,河底是漆黑粘稠的淤泥。 林大富举着喇叭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笑道:“大家伙,又到了一年一次的挖藕了!今年还是老规矩,一家出一个人头下去挖,挖到多少看自个儿的本事!挖不到的也不准哭鼻子!” 村里男女老少都围在荷塘边,闻言哄然大笑。在枯燥漫长的秋冬,挖藕是甜水村难得的一项娱乐活动,还跟竞技扯上了点儿边,更是激动人心。 家家户户出的都是身强体壮的青年,或者经验老道的汉子。挺冷的天儿,个个打着赤膊卷起裤腿下水去了。谢昭自然要下水的,其他人下饺子似的争抢着下水了,他还在脱外套。 程遥遥抱着他犹带暖意的外套,道:“原来你们卖的关子是这个啊!你能挖多少藕?” 谢昭眼底闪过一抹笑:“只怕你吃不下。” “哼,快下去吧,其他人都开始挖了!”程遥遥急道。 谢昭噙着抹浅笑,还是那么不紧不慢挽起裤腿,这才下了水。强韧笔直的长腿踩在淤泥里,水没过了膝盖,谢昭不急着弯腰去摸,而是淌着水慢慢走了几步,好像在确定什么。 谢昭上身穿着白背心,军绿裤腰紧箍着强韧的腰肢,肌肉结实的麦色肩膊惹得女人们脸红心跳。阳光洒在他英俊侧脸上,融化了那冷峻轮廓。程遥遥自豪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就像璞玉,被时光一点点打磨,终于展露光辉。 田里还有一个林家骏,他先摸到了一根藕,举起来高呼:“我挖到了!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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