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便回去了,伤处会仔细处置,长姐不必挂心,倒是长姐,好生休息,我待会派太医来给长姐开副安神的方子。” 银冬不敢再多待,今日失控他已经有些消受不起,用宽大的袖子盖上手腕处的伤,边朝门口走边说,“长姐万事安心,一切交给我便是。” 银霜月虽然还是担心,但是被银冬这样一搅合,确实先前因为庄郎官的不适烟消云散,送银冬到门口,还是坚持用干净的布巾包裹了他的手臂,叮嘱他一定仔细上药。 银冬坐上步撵回到龙临宫中,第一件事,便是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径直跳进了寝殿后已然换上干净冷水的沐浴汤池。 这汤池每天都会两次换上干净的清水,待他用的时候,才会添上热水,但是此刻根本不需要人添上热水,银冬急需冷水让他冷静下来。 少年总是血气方刚,尤其是在同思慕之人接触之后。 他本是天下之主,这天下想要谁,无论是谁,都该是只要他想,必然不出一日便被子卷了干干净净的送上他的龙床由他尽情享用。 但是偏偏,他想要的人,是他这辈子根本不敢要,不能要,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罪孽的人。 银冬将自己泡在冷水之中,深呼吸着,压下自己心中的欲燥,但是鼻翼间萦绕的,甚至袖口处沾染的,全都是银霜月身上的味道,那是他亲手为长姐调制的香……专属于他的香。 他靠在冰凉的池壁上,一路从面色潮红到脖子,却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抓起袖口塞进自己的嘴里,近乎粗暴的抓下自己的金冠和金钗,头发没了束缚,顷刻散落,银冬却顾不上,抓着钗朝着先前被他抠的鲜血淋漓的手臂刺上去。 “唔……唔……”他疼的整个人都在发颤,但是双眼却更加兴奋的血丝弥漫。 没有用。 他胸腔之中的魔鬼野兽,似乎因着他刚才在长姐的房中片刻的开笼,此刻全都不肯蛰伏,嘶吼着,狂叫着,啃食着他所有的意志力。 最后沾血的金钗滚落池底,口中的袖口堵住他所有的痛苦与咆哮。 只余水声哗啦细细碎碎的,顺着后殿未曾关好的缝隙,如群魔狂欢一般的幽幽飘出。 许久。 银冬大敞着前襟,趴伏在池壁长发湿透垂落在他的后背之上,丝丝缕缕,如罪孽缠身的钩藤。 他面色红霞未退,身上湿漉漉的顺着池壁爬上来,嘴角挂着有些斜肆的笑,光着脚,托着水淋淋的袍子,慢悠悠的从后殿走出来。 手臂上的伤似乎又重了,不仅有了鞭伤,刮伤,刺伤,甚至还密布着齿印,纵横交错,狰狞的翻着,连他在水池中泡了这许久,都没能止住鲜血,随着他身上掉落的水滴,蜿蜒过他的手背,淋漓的滴落在他走过的地方。 银冬最终站在了后殿的一处一人高的铜镜前面,看着镜中自己贪欲毕的“丑陋”模样,抬起手,指着镜中的人,轻声呢喃。 “畜生……” 我是个畜生。 一个觊觎自己长姐到发疯的——畜生。 作者有话要说: 银冬:我到现在,还觉得,哪怕一辈子这样,只要长姐不婚配,我不临幸嫔妃,就这么过下去,终老也好。 作者:_(:3」∠)_那你还是太天真。 —— 来啦!亲爱的们,踊跃留言!前五十有红包包赠送哦! 错字我明天挨个修一哈。 第6章 顷刻间崩塌 这一天之后,银冬一连好几天,未曾踏足含仙殿半步,他也不是天生的畜生,哪怕两人之间本不涉及人伦背德,长姐却也是真将他当成亲弟弟,豁出命护持,他如何能够在毁了她的婚配之后,再毁去她的一切。 只是情窦初开那年纪,恰好颠沛流离,挣扎在生死泥泞之中,所能够窥见的一缕微光,不过只有身边长姐一人。 经年懵懂,恍然开悟,那不该生长的孽欲之花,已然悄无声息地盛放开来,再无可闭回。 没有想过彻底掐断,甚至连根拔起吗? 不。银冬想过,甚至亲手铲除过无数次。 只不过每一次花上个十几日,甚至三五月,刻意地不去接触,不去听不去看,自以为已经将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收拾得干干净净之时……却只要再见到长姐,那被他彻底扭断花枝,刨除根系的孽欲,便会重新落地生根抽枝发芽,每一眼便是成山的肥料和滋养,在他猝不及防的顷刻间,再度悠然盛放。 他一直在挣扎,一直在抗拒,却始终也无法接受长姐终有一天会嫁作他人妇的事实。 银冬甚至会魔怔地想,若是长姐真的嫁与了谁,会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她的夫君? 是像看他一样欣喜和骄傲吗?亦或是那双温柔拂过他头发无数次的手指,会盘旋穿梭在另一个人的发间,那个人,会像他一样喜欢,会像他一样珍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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