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她脑壳的惊天大秘密。 兵部尚书夫人抓了把盐炒瓜子刚打算嗑,猛的一下意识到烟琢在场,尴尬的松开了手,用手绢擦着掌心的碎屑,“你看,年纪大了,就容易忘事,姑娘前几日刚提醒过我,瓜子里的油脂大,吃了脑壳更疼的。” 面对烟琢的询问,她噗的一下笑了,“咱们四九城的人谁不知道积水潭那片全都是怡亲王的宅邸,你住在最南头,应该是七爷王府的富春院,怡亲王府风光最好的地界。姑娘仔细想一想,嫡亲王府怎么可能跟平头百姓的宅院搅混在一起?” 烟琢方寸大乱,受人蒙骗的恼恨,对事实难以置信的惊讶,各种心绪乱炖,冒着冷汗还要在外人面前强装笑脸。尚书夫人对她觉得栽面子的事反倒不以为然,望着手边那盘瓜子,啧啧嘴说,“倒是我多嘴了,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嘛,怡亲王府的租金到外人面前是天价,到姑娘这面情比金坚,还用算账么?等姑娘将来做了福晋,那积水潭一整片的花草树木还不都是你一人的,对不对?” 烟琢茫然,熟人圈里的众人好像都默认了她是怡亲王的福晋,这是她一直忽略的议论,忽略等同于纵容,又演化成了舆论中的事实。 尚书夫人还在夸她有福气,“七爷还真是个心里有活的,知道姑娘在外抛头露面的辛苦,什么都为你打点好了。” 烟琢心里却是截然相反的感受,从兵部尚书府回到家,她抬头看正门的门头,垂花檐下确实有匾额钉挂过的痕迹,不用猜,原来的位置上题的是“富春”二字。 她泄气又恼火,冲进他的王府去跟他对峙,“……我却不知七爷的心窟窿怎的那样深?整整诓我了两年,我现在好不容易在差事上有了些进益,现在却没了名声,七爷到底安得什么心?!” 她说着说着委屈的哭了起来,眼睛眉毛从两年前描画下来,越有了成熟的风韵,江南水乡一把水做的骨头,拥在怀里就化了。 怡亲王吃她一喝,觉得自己等待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他们之前的情谊醇厚,却还是封存在自己内心的密室中,只有打破这个局面,才能迸发出浓鲜香甜。 “我安的什么心,你现在明白了么?烟琢,做我的福晋吧。” 他期待的浓情蜜意没有如期降临,一汪水也有一汪水的韧性,飒起来就是狂风骤雨,哗啦一下从他怀里倾泻出去,她恶狠狠的推开他,哭的鼻眼模糊,“你……你!你不要脸!是我愚蠢,没有识破七爷这样重的心眼!邧承延,你也太过自负了,我不是你手里捏的糖人,任由你摆布,给我点好处,我就要对你百依百顺,我才不要做你的福晋……” 她泪溅他的府门,离开时又回过身道:“我欠七爷的,会还给你的。” 怡亲王心中经历了一场雷轰闪掣的洗礼,懵在了原地,傻傻望着她走远才如梦初醒,追上前去,富春院的大门却紧紧的关闭了起来,不是暂时的,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对他禁闭了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可能一直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他傻头傻脑的等她长大,他期望的回应全部都落了空。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吃不到她亲手腌制的那种皮绿瓤紫红的水萝卜,就连到她面前检讨反省一下自己对她不尊重的机会都未能掌握到。她拒绝与他同行,与他共度之前那样的时光。 丢弃掉两年昼夜相携培养出的习惯,心里就变成了旷野荒山,眼前的草长莺飞也无法在其中生存。 苦恼了一些时日,皇帝秘密接见他,给他下发了旨意,让他去山东巡查军防,巡查各大海关的炮台。 议事的地点在养心殿勤政亲贤殿,皇帝的宝贝女儿苏予坐在御案上把阿玛的折子一本一本整整齐齐摞起来,等阿玛批完一本就递出一本。见七叔来了,张着手臂让七叔抱,怡亲王抱着侄女做在圈椅里,小姑娘玩着他腰间的荷包入了迷。 听皇帝道明旨意,他答应的干脆,去就去,也许海边的风能把他吹得清醒一些,“七叔要去山东了,”他逗着怀里的小姑娘,“囡囡想要什么,七叔回来捎给你。” 苏予丢开他的荷包,歪着头揪了揪自己小小的发髻,“囡囡想要……想要簪发发……” 两岁的孩子偶尔还有些口齿不清,叔侄之间感情亲密,怡亲王一听就明白,刮着她的小脸蛋说:“囡囡想要簪花花是不是,等着七叔给你买,囡囡多吃些饭,多长些头发,就不觉得簪花花沉了……” 怡亲王对待孩子比皇帝有天赋也要高明的多,皇帝沉溺于政务之中,并未留意叔侄二人之间嘀咕的内容,择了一个间隙从奏折累积的纸山中望了过来,“这两日朕收到了都察院弹劾你的折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处理干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