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为万岁爷申辩几句!” 郁兮越说言辞越慷慨激昂,越说心里的惧怕就越少,同时她也紧张,紧张太皇太后或许会为此大发雷霆,但是直到此时她也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今天前来的另外一个目的,她没有任何说服太皇太后的企图,她单纯的只是想要捍卫自己的立场,表明自己的心声。 太皇太后谛视她,不禁暗赞一个“好”字,她从她的脸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要做皇帝身边的女人,一国之后要有她自己的主见和担当,她真的没有看错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皇后,”太皇太后神情肃穆,“先帝弥留之际,交待过皇帝一句话,“帝后要同心同德。”想必你应该记得。” 郁兮颔眉,“孙儿媳时刻牢记,不敢忘记。” 太皇太后点头,“你做到了。虽然哀家跟你意见相左,但是如果你偏向哀家说话,哀家反而要小瞧你了,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像今天这样,不管面对谁,你跟皇帝才是一体的,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皇后!” 郁兮心里彻底崩溃了,热泪涟涟的道:“回太皇太后娘娘,郁兮记下了!” 周围人暗暗听着这番对话也都听出了一行泪,太皇太后跟皇后两人都在争取,也都在让步,这才是胸怀大智慧女人们之间的碰撞交锋。 太皇太后看待郁兮更多是宽慰,皇后不是一个满脑子风情月思的姑娘,她对皇帝的情爱理智,通透。有她辅佐,新朝帝后相辅相成,大邧的未来就无过多隐患了。 “其实哀家最近也在反思,”她叹了口气道:“承礼出了这样的事情,哀家才是罪魁祸首,哀家才是大邧的罪人,哀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呐,哀家怪罪皇帝何尝不是怪罪自己,对于这件事,到此为止,皇帝没有错,也谈不上是哀家原谅皇帝,等秋后,承礼的案子想必朝中自有公正的处置。” 这就表明太皇太后已经开始尝试着接受皇帝的决定了,郁兮心中大恸,“老祖宗千万别这样说,若不是您用心养育,怎么会培养出万岁爷,七爷这样的正人君子。郁兮代万岁爷谢谢老祖宗!” 太皇太后张手,勾了勾手指把她揽在怀里,抚抚她的鬓发道:“哀家才懒得搭理你们俩呢,哀家是瞧在两个孩子的份儿上。” 知道是老人家找面子的玩笑话,郁兮笑了起来,泪花到处飞溅,“老祖宗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跟您的曾孙子曾孙女抢功劳。” “淘气!”太皇太后也含泪而笑,郁兮又往她怀里亲昵拱了拱,“瞧在他们的面子上,老祖宗宫里今后也不能不欢迎我跟万岁爷。今后又多了两个人一起孝敬您呢!” 听见这样的话,太皇太后心酸起来,当时愤怒当头,说了一些狠话,若不是有皇后一直卖力在中间调和,她跟皇帝拧葱,皇帝就算有求和的心,也比不上女人之间心神交流的细腻,感情易拆不易补,到头来只会是两败俱伤。 其实世上很多事都是有前因后果的,当初太皇太后认准了后位的归属,明里暗里提携皇后,如今回顾起来,也是为自己,为整个皇族血脉做出的最明智的一个赌注,时候到了,福报自然也就降临了。 郁兮陪太皇太后聊了很长时间,聊南巡的各种见闻,聊江南的糖食画舫,聊苏州的评弹,再聊一聊烟琢这个姑娘。 出殿时,绵亘在她眉心的那些阴云逐渐消散了,日光透过园中的苍松翠柏照透心间,掩去了那些嚣张凌乱的灰尘。 第84章 名字 前往慎德堂, 已经接近晌午, 外间太监们已经传了膳房备膳, 皇帝仍在内殿里批折子,见皇后前来忙入内传话, 然后是宣进的旨意。 郁兮尽量放轻手脚, 穿过园区内曲折的构造进入内间, 皇帝仍然是沉浸在桌案前固有的样子, 抬头匆匆一瞥, 便又垂下视线,也就是一眼, 就看出了内容,“眼睛怎么红了?”他问。 郁兮走到近旁,见他手边未批复的奏折所剩无几, 这才敢肆无忌惮的撒娇,从他侧肩搂住他的脖颈, 皇帝顺势一拨把她放在了膝头,不禁笑问,“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愿意缠着朕。” “万岁爷, ”她把吻落在他的眉峰之间,端详着他道:“我是从紫碧山房那边回来的。” 皇帝美女坐怀不乱, 照旧搭着眼睫批他的折子,随口应着,“又去见老祖宗了?大热天的,跑一身汗, 图什么呢?” 沉迷于政务中的皇帝,最吸引他的可能是国家岁收的增长,山东剿匪大获全胜,四川开采伐木可以按时输送回京供皇家园囿修葺一新,云南采铜增量能为朝廷铸币提供大量原料这类振奋精神的好消息,皇后的日常行程可能提不起他的兴致。 “万岁爷,”郁兮微微有些小牢骚,也不卖关子了,又喊他一声道:“我今天见到老祖宗了,她老人家说四爷的案子全凭朝廷公正处理。” 皇帝眼神一颤,抬起下颌,暂停下手中的朱笔,“桓桓,说实话,你到底为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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