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之间没有再多余搭话。 她磨完象牙,出门交给太医们送往皇后跟前, 回来后见怡亲王仍在忙他那份药方,她走近帮他一起揉搓药饼,怡亲王瞥她一眼,小小的个头,才刚能够到他的肩头,神情专注认真,漂亮的眉眼间深赋医者手握病患生死大权那时运筹帷幄的神韵。 “你医术这样好,”他道:“跟我一起回京吧,内务府我说了算,我在御药房为你谋一个职差,今后考官上太医院当医士,大邧史上还从未有过女人当医官的先例,你就是第一人了……” “王爷莫要说笑了,”烟琢微微有些不快的打断他的话道:“无法实现的事,您不该夸海口应承的。” 怡亲王停下手,皱眉质问她,“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烟琢眼睛发红,她放下和好的一只药饼,双手在衣角上胡乱摩挲了一通,点脚就往外走,却被他抢先一步牢牢挡在了门口,“你跑什么?就不能跟我明白说话么?” 她垂着头,一言不发,他继续道:“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不仅仅是我,我相信太医院那些大臣,包括其他所有人对你的医术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有为医的潜质和资格,我作为内府官员,有提拔自家人手,提拔贤能的意愿,女医在后宫更能吃得开,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再同你开玩笑。” 从他诚恳的态度中可以判断出他确实是认真的,烟琢落入了难以置信的惶惑之中,她擅长医术,人情冷暖却是她从来都无法准确掌握的事情。 面对怡亲王慷慨的邀约,她不知如何回答,甚至不敢考虑那个肯定的答案,首先的反应就是拒绝,“谢谢七爷高看,我……我不会跟你走的。” 见她头摆得像拨浪鼓,还伴有泪花。怡亲王万分困惑,“我想不明白,这是你飞黄腾达的良机,为什么要拒绝?你不该是呆在后宅的姑娘,那样对你来说太过埋没了。走出这里,你大可有一番作为的。” 凡经她耳的,从未有过这样动人肺腑的话语,她也从未获取过别人的肯定,所有这些都被面前的他全部推翻重新定论。 “七爷,”她抬起头,懵然望着他,饱满似月盈的眼瞳中,有月露垂落,“可能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那样的机遇吧。做人要懂得满足,有幸得到皇后娘娘恩惠,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不能得寸进尺再次接受七爷的提拔,觊觎本不该属于我的事物。” 她没有勇气接受他的提议,却有勇气从他身边逃离,她福个身,固执的等候在门边,怡亲王没有再跟她僵持,挪开身子容她通过,而后转过脸默默望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 从烟琢身上他领会到了她自傲的一面,也看到了她自卑脆弱的一面,她深具才能,却欠缺了一份最大限度发挥才能的自信。最后那一席话也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地方。 瞥眼见白鸣灰溜溜在门边站着,一副替他受了委屈的样子,怡亲王问:“我与那小丫头片子的话你都听见了?” 白鸣一脸为难的称是,“王爷说话也挺和蔼的,没欺负她,也没强逼她,好好的苏姑娘哭个什么劲呐?” “就是啊,”怡亲王抚着下巴自言自语,“我又没凶她。”不是他的问题,那么就是她自身的问题,她说像她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优待,她这样的人是何等人? 白鸣问:“那王爷还要带苏姑娘回京么?” “带,为何不带?只要她愿意。”怡亲王道,“她不愿意,为了未来内务府,太医院的兴旺繁荣,我也要想办法说服她。” 怡亲王在政务上愿意敞开胸襟迎接一切可能,偶尔的撞壁不足挂齿,为了麾下能人异士队伍的不断壮大,他需要烟琢这样的人物前来扩充,他也有厚着脸皮再次向她发出邀请的胸怀。 烟琢逃也似的,但是她逃不走,最远逃到隔壁的院落里,在池塘亭榭下发呆。从记事以来,不管日子过得好与不好,她都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父亲的关怀,生母的去世以及姊妹的刁难,她自认为这就是她人生中既定的阴阳两个面,她从未想过要脱离这样的环境。 现在有个人闯入她的命途中,告诉她,她不必沿着一条路直走下去,她可以改变方向,走出另外的轨迹,她怀疑犹豫了,他口中的那条路前景一片鸟语花香,她有所心动,却不敢交付所有的勇气去相信他。 缓缓神,仍旧回到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