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削三藩时,礼亲王,怡亲王随同恭亲王一同带兵南下,也算是南伐的见证人之二,故此五公主才向他们询问。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怡亲王接了话,淡淡笑着,“这样说倒也不夸张,平南王府还是仿制前朝的建筑风格,楼台掩映,花木扶疏,山路宛转,曲径通幽,景色虽然极美,是何尝居心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也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事情,些许的惊讶之余,嗟叹道,“看来皇帝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再迟些那起子奸佞之臣可不就收拾不住了么……” 这样一来又把话头引到了皇帝身上,皇帝难以医治的病是所有人心头的痛,提起来徒增悲伤,太后意识到了这点,便转了话题,看向皇贵妃道:“明儿承周应该就带辽东王府家的格格入宫来了,你给这孩子安排个住处吧,今儿下午内奏事处来找哀家,问明儿个开笔仪式该怎么安排,哀家想了想,新年新气象,万事也要有个好的开头,皇帝提不动笔,就由承周代劳吧,这件事你操着心。” 当今在位的绥安帝,从未立过皇后,后宫诸事由位份最高的皇贵妃博尔济吉特氏一人主理,面对太后的吩咐,她忙应声道是,“额娘放心,奴才一定安排妥当。” 面对这位即将到访的格格,众人怀着不同的心绪,好奇,疑虑,担忧交织,在各自的心中发酵。 过了子时之后,守岁的仪式结束,太后在昭仁殿里叫了散,不做过多停留便乘坐暖轿回到了宁寿宫,到了养性门前,钱川上前扶她下轿,“老祖宗当心脚下。” 太后手心搭在他的手背上,踩着花盆底慢悠悠的踱步,“这会子没人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主仆多年相处下来有默契,在昭仁殿里钱川说自己不明辽东王府敬和格格下榻之所在,其实并不然,太后定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曲折,“回老祖宗的话,六爷带辽东王府格格入京后,将人安置在了恭亲王府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能当着其他各宫各主子的面回明消息的原因,恭亲王尚未婚配,若留普通身份女子在王府中过夜,随后收入房中或打发出去,都无过多妨碍,对方是位藩王府格格,情况就需另当别论,如此做法并不符合规矩。 显然太后跟他的看法一致,脚下的步子顿了下才继续往前走,隔壁撷芳亭檐下大红灯笼的光漫了过来,把眼前照得昏花,太后本想吩咐钱川切勿把这件事往外传,想了想哪里来的必要,钱川这人办事有分寸,忠心耿耿伺候她了几十年,能在众人面前拦下话,背后他自有琢磨又怎会乱传。 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在宫里活着就是这般不容易,她坐在宁寿宫最高的主位上,事事都要奔着为子孙辈考虑的目的出发,该说的说该骂的骂,该遮掩的也要遮掩。特别是当下这个关节上,她不能泄气,得把前朝后宫同时调转起来。这件事也只有等明天见到人再做计较。 太后上了年纪,身肩重责,不可能不累,钱川慢慢溜着她的步子走,没等到进一步的指示,只闻深夜里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郁兮在恭亲王府上度过的在京第一晚可以算的上十分安稳,以至于翌日醒来时产生了错觉,仿佛还身处辽东自己的闺阁中,直到看到头顶的天花,才彻底清醒过来。 窗外有微弱的天光透进来,天花上的淅粉金边彩云荧荧泛着光,金莲水草的影子在她眼底晃啊晃。她殿里的屋顶不及这里的富贵漂亮。 起床洗漱穿戴好,觅安从随身携带的箱笼里取出她的首饰,帮她选今天入宫所要佩戴的钗环,郁兮循着门外的光,推开了门格。 门口伫立的太监听见门开的声响侧身过来,甩袖打千儿:“奴才小砚子给格格请安了,格格吉祥,想吃什么,奴才给您传膳去。” 郁兮望着半昏半明的天,“这会儿用膳来得及么?会不会误了入宫的时辰。” 小砚子道,“回格格,王爷吩咐过了,说您面瓜点儿没关系,什么时候收拾好,什么时候再入宫。” “面瓜?”郁兮微愣,“面瓜是什么意思?” 小砚子也愣,年轻生涩的脸抬了起来,“回……回格格,就……就是肉蛆。” 门边另外一太监听不下去了,走近行礼道,“奴才小喜子见过格格,王爷原话是说,“格格晚些起来也没关系”。” “我想起来了,王爷不是这么说的,”小砚子同他争执道:“王爷原话是说格格磨蹭些也没关系。” 小喜子咬紧牙关,强忍着才没一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