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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月了,奴才一天一天算着呢,前些天傍晚打王府门前过不见听房的大人们接客,就知道您还没回来,今儿也是雨点落在香头上,奴才这才跟六爷巧相逢了。您这回差当的可好?”

    “也还成,”恭亲王道,“年三十晚上,做生意也该有个限度,忙一天了,回去吧,备挂鞭到时候放了听听响声。过桥的时候当心些。”

    梅笑寒连声应是,“有劳王爷关照,奴才这就走,您快回去吧。”话说完回身走到骡车旁,牵了骡缰准备动身。

    冷风中夹带着一丝甜腻飘近,听那老头口中吆喝的,应该是白薯的味道,郁兮好奇的问向周驿,“敢问谙达,烀白薯的“烀”是什么做法?蜜嘎巴儿是什么东西?”

    周驿一愣,接着笑了,在他解释之前,恭亲王回身看了过来,极短暂的一眼凝视便又回过头去,这一下看得郁兮噤了声,她的疑问应该是被他听到了,郁兮觉得不可思议,他的耳力一定异常敏锐,离得她有八丈远都能听见她的话,在自家王府那晚也是,她静悄悄躲在屏风后面都能被他察觉到。

    周驿未捕捉到这一幕,垂着头跟她解释,“回格格,烀其实就是煮,烀白薯就是煮白薯,至于“蜜嘎巴儿”……这要怎么形容呢……”

    两人说话的空当,恭亲王开口叫住了梅笑寒,“你老人家留步。”

    本来已经驾骡子走出了一段距离,听见恭亲王唤他,梅笑寒又跳下了车忙走起了回头路,“六爷有吩咐?”

    见恭亲王迎着他的方向走,周驿这边向郁兮躬个身,也只能先暂时撂开话头跟着他去了,“你车上还剩下几个白薯?”恭亲王问。

    梅笑寒愣了下,忙回身掀锅盖看了眼,又回过脸道,“回六爷,还余下三个。”

    恭亲王侧身往阶前看过来,“你要不要尝尝?”

    待周围王府侍卫们,周驿,觅安的视线偏转都集中在她的脸上,郁兮才反应过来,这个“你”指得正是她。

    一听恭亲王要请人吃烀白薯,最积极的当属梅笑寒这个卖家了,打远就热情的招揽她道,“福晋来尝尝奴才家的白薯吧!肥甜肥甜的!”

    这一声福晋喊的周围人的脸上都尴尬不已,恭亲王还在那里站着,颀长的身影投在胡同的墙壁上,默默的等她回答。

    这是一场无声的邀请,郁兮选择赴约,因为跟随整个大军赶路,没有顾得上吃晚饭,她实在是有些饿了,别别扭扭的走近骡车,锅盖里溢出热的沸腾的蒸气,那双桃花眼被熏得发蔫,正是这样慵懒略带困倦的神气,更显面前这人媚眼如丝。

    袖口中她的左手紧紧捏着右手的腕骨,往身侧瞥了下又收回眼神,咬着嘴唇道,“我不是他的福晋。”

    极漂亮温静的一个人,音调里却埋着绵绵的倔强,能被恭亲王亲口询问意见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梅笑寒苍老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恭亲王脸上,狡黠一笑,一面揭开锅盖捞了一只烀白薯出锅,“奴才知道六爷还没娶福晋呢。姑娘莫怪,奴才跟您开个玩笑。那您这是预备要做福晋了?”

    周驿咳了声打断她道,“你老人家说话注意些,这位是辽东王府的敬和格格。不清楚底细别乱吆喝。”

    见话里捅了篓子,受到了警告,梅笑寒及时转了话题,专注于推荐他的白薯,把自己手中的瓷碗让进她的手里道:“咱们这里有句话讲,处暑收暑,做烀白薯得用收麦后成熟的白薯,俗称麦茬儿白薯,这种白薯个儿小,皮薄,瓤儿软,特别好煮且甜。或者用那种做种子用的白薯秧子,在老白薯上长出一截,就掐下来埋在地里,这种白薯也是个儿细,肉嫩,开锅就熟。奴才用的就是这两种,甜死人不偿命,格格尝尝。”

    说着从骡车上拿了桌子板凳放在地上请她坐,也请恭亲王坐,周驿明白恭亲王的本意是要把东西带回王府请敬和格格吃的,除夕夜坐在胡同里吃烀白薯,这闹得是哪出?

    只是最近他行动似乎愈发迟缓,赶不及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不等他劝阻,敬和格格就在板凳上坐了下来,把瓷碗放在了桌子上,梅笑寒上赶着递给她一只铜钎子,“格格用这个扎着吃,免得烫手。”

    作者有话要说:  入宫前还有糖...

    第16章 糖稀

    敬和格格生长在辽东的山川水涧里,兴许露天吃饭的经历比较丰富,坐也就坐了,换做是恭亲王这样锦衣玉食,进膳时象牙筷,官瓷不离手,教养不离身的人绝不会如此。

    刚想到这里,周驿脸上就被串胡同的西北风呼了大耳刮子。恭亲王掖起下袍竟然也随着敬和格格坐下了身,梅笑寒递给他的碗也接了。周驿傻眼看着眼前这幕,觉得事情万般超出了他的认解。

    像这经营白薯,年糕,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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