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亲是宫女,怎可相提并论。然后便把宁王哄了出来,于是老奴便进去宣旨了。”内臣回答得小心翼翼。 “就这些?皇后什么都没说?” 皇帝声音冷峻,眼里带着剑光。内臣连忙摇头,一把老骨头都快摇散架了。“没了,再便是老奴宣旨时,废后唤了陛下好多声,然后就……” 皇帝神色不改,盯了他半晌,觉得他不似撒谎,便缓缓仰回了榻上,闭上双眼叹了口气。他之所以让沈彦钦随去宣旨,就是想试探他二人。如今沈彦钦依旧什么都不知道,而皇后也果真把这个秘密守到了最后,如此来看,倒真是自己对不起她了。 “去,宣太常侍觐见,废后……免去罪身,按妃下葬吧!” …… 废后入了葬,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她毕竟是皇帝的发妻,同甘共苦这么些年,吵过,闹过,多少次他一怒之下想废了她,甚至让她永远消失。如今人真的不再了,倒总是念起她的好来。心情不佳,为了寻安慰,贵妃那里去得更勤了,那些陪着他的人,如今也只有贵妃最了解他了。 皇帝的举动让人瞧到了机会,这后宫之中,无论地位还是受重视程度,谁能比得过贵妃,而皇子当中,谁又匹及得了睿王呢。于是群臣上书,提出早立太子,以定国本。 其实这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太子之位,非睿王莫属。且不说他是不是子以母贵,论排行,论才干,他都符合条件,所以朝臣意见是空前的统一。可眼下皇帝却犹豫了,这一犹豫,又让那些善于审时度势的人看出了门道。莫不是皇帝的心里还有其他人选?数来数去,除了宁王,也只剩几个刚出襁褓的皇子了。难道说,这个曾经被当做弃子的皇子?又在皇帝心中占了一丝分量了?这不得不让朝臣也跟着犹豫了,因为他们发现,论能力,宁王还真不逊于睿王。 余竞瑶知道,沈彦钦才是最后的赢家。不过她的到来,或多或少影响了历史的波动,她担心接下来的走向并非如她所料。她趁着回晋国公府的机会,找父亲谈了一谈。 晋国公支持睿王,余竞瑶能理解,她的目的也不过是让父亲别把事做得太绝,在皇帝面前适当也帮沈彦钦说几句好话。若是哪日沈彦钦真的荣登大宝之日,彼此也不至于太尴尬。 别人不知道陛下对宁王的态度,他晋国公可是清楚得很,他没得选择。所以,这话题必是又聊得不甚欢愉,碍着女儿有孕在身,他也不得不敷衍几句。余竞瑶听得出来他不过是在安慰自己,无奈只得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路过栖品斋,想到沈彦钦爱吃的那道咸口的荷叶栗粉糕,便撩起轿帘吩咐随行的小婢去买一些。小婢得令转身便去了,就在余竞瑶要防下轿帘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一道目光向自己投来,她举眸望去,四目相对,她看到了多日未见的陆勉。 目光就那么一碰,余竞瑶赶忙放下轿帘,疾唤了一声,也不待那小婢归来,吩咐轿夫侍卫赶紧回府。 回府的路上,想到陆勉欲言的表情,她有点担心他会追上来,不过还好,一路安稳。余竞瑶想,已沉淀这么久了,他该放下了吧。况且她和沈彦钦一直过得这么好,他也没有理由再来挑拨了。 想着想着,刚刚站在陆勉身边的那个身穿锦服的人逐渐清晰起来,好似在哪见过。不是宁王府,也不是晋国公府……是皇宫,对,他是尚书令,当朝宰相。他们怎么走到一起了?他们很熟吗? 回了王府,知道沈彦钦已经回来了,在书房,她换了衣服便去找他。一入门就瞧见他正坐在罗汉床上看书,余竞瑶悄悄地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像只小猫一样贴在他的身上,瞄着他手里的书,是本山水杂记,他还有兴致看这些吗?沈彦钦瞥了她一眼,没出声,随她去了。 余竞瑶虽看着书,却在出神,想到今日和父亲失败的交流,心里就不舒服,头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你是要长在我身上吗?”沈彦钦依旧看着书,淡笑道。 什么?余竞瑶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向外挪了挪。沈彦钦却放下书,长臂一伸,又把她揽了回来。余竞瑶也顺势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温热的胸口。 “怎么了?”他摸了摸她的头问,“心情不好吗?” 余竞瑶没抬头,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呓语般地问道:“我父亲对你那么不好,你恨他吗?” 沈彦钦笑了,“怎么会,我感谢他还来不及。” “为什么?”余竞瑶突然仰起头,盯着他,双眸润得能滴出水一般,看得沈彦钦心都化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