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的面容也透出一股神像般不可亵渎的高洁。 好似本应坐在神坛上接受供奉高高在上的神明,连眼睫垂下的弧度、半遮隙间单眼金橙于昏暗中晕开的光都刻印着恰到好处的神性。 而神明跌下神坛。 他化成风的妖怪。 * “我叫鲛姬。”你对跌下神坛的妖怪说,“是你阻止了我吗?” “是我。”他低声说,声音虚弱的好像一开口便会咳出一口血似的,眼眸仿佛抬不起来、只凝在你脚下的方向,“……我是一目连。”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你天真的问,半跪着身体前撑,凑到他面前,“你是妖怪吗?为什么要保护人类啊?还是那个人类是你的储备粮?” “……我是妖怪。”他说这句话时、语调平静极了,你却从中听出仿佛站在时间长河的尽头、向源头仰望的、可笑的悲哀。 他只应了一个问题,却好似每个问题都回答了。 你忽然无所适从起来。 “为什么不吃掉他们呢?”你茫然的问,“你是快死掉了吗?…吃掉人类的话,很快就会恢复啊。” “……不会死的。”他每发出一个音节、喉咙深处都会传出风的低低泣音,好似作为风的妖怪、即将消散在风中一样……但他仍在回答你的问题。 “待在这里,自己就会恢复了。” 他已经这幅样子了,为什么仍要浪费仅可维持生命的力量救那个无关的小孩子呢? 好似被那只落日般金橙色的眼眸吸引,你情不自禁抬手触摸他的脸,将圣洁的面容染上血污:“这只眼睛、为什么不露出来呀?” 你想撩起他遮住半脸的发丝,却意料之外的被冰凉的手握住了。 仅这动作便仿佛用尽全力,他艰难的呼吸着,吐息间湿暖的妖力溢散出来、海潮般充盈周身。 风的妖怪终于抬眼望向你。 对上那只落日色泽的眼眸时,你生理性颤抖起来。 并非是由于恐惧。 而是源于——源于——那仿佛经历过诸多回溯岁月、满经疮痍却半分不减赤子之心的,对世间万物的温柔。 不仅对人类的孩子……对你也一样。 “因为,”话语间、他的妖力愈发溢散出来,声气轻而低弱,“你会怕的。” 你不会怕。……你才不会怕呢。 从化成妖怪、懵懵懂懂从海中爬出的那一刻起,你就再未体会过害怕的滋味了。 但你还是停了动作。 即便身处此等境地,他的妖力仍很充沛、看着也美味极了。 按理说你该想吃掉他的,但不知为什么,却怎么也无法将之付诸实践——哪怕只是想象一下、浑身便会因亵渎感战栗酥麻。 “一目连……?”你生涩的叫他的名字,吐字时舌尖被潮湿的风轻柔卷过,“我、还可以,再来吗?” 你看见他虚弱的、因你而染上血污的苍白面容微微舒展开,夕阳的金橙暖意温和的洒在你眸中。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轻声说,握在你手腕的手近乎虚握着、身体仿佛支撑不住般微微摇晃,“只是,请不要再吃人了。” 你扶住他,盯着他俊逸面容上那抹血污。 “……下次,不会被你发现的。”你这样说,舔去他侧颊的血。 混杂他不似妖力的溢散能量、味蕾触及前所未有的美妙气味。 他用注视幼童的目光望着你,眼神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