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岳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大妈现在天天求神拜佛,不知道她是盼望老爷子早点死,还是盼着老爷子不要死。” 陆鸱吻摸摸脖颈,倪岳瞧她,“怎么,累了,你睡会儿,我待会叫你。” “一根藤上七朵花……” 电视怀旧剧场在播葫芦兄弟,陆鸱吻凑在电视那儿看,“二公子,你说我要是辞职了,不干了,我爸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你不想干了?” 陆鸱吻道:“累,真累,天天逢人就笑,笑得要抽筋。” 倪岳手艺不错,他端了一大锅海鲜粥出来的时候,香气四溢,陆鸱吻站起来摆放碗筷,倪岳拦她的手,“别,我来!妹妹,不是我说你,这种事情就该男人干,现在都是男人伺候女人,哪还有女人伺候男人的。” 吃了点东西,倪二公子又去切饭后水果,手法娴熟,只差对着胡萝卜雕出一朵花儿来,陆鸱吻撑着脑袋,“二公子,你可真贤惠啊,当年我要是和你相亲成功了,你这就是二十四孝中国好丈夫啊。” 倪岳感慨,“我当年要是娶了你,搞不好儿子都生一堆了,那个女人,和我结婚,怀别人的孩子,又要和我离婚,妈的,让我喜当爹都当不成。” 人人对生活都有许多念想,或许是贪念,或许是绮念,或许是奢念,更多的,是一种无路可走的怀念。怀念过去,怀念我们都无法再走一遍的回头路。 陆鸱吻在上海住了几日,手机一直在关机,打开一看,里头密密麻麻的信息,最多的就是赵聿明的,赵聿明说:“年假取消,赶紧回来上班!” 陆鸱吻买了点零食,又去儿童商场买了一架遥控飞机,她大包小包打车去李铃铃姐姐家里的时候,巷口小卖部的问她:“姑娘,找谁?” “我找李铃铃的姐姐,我是李铃铃的同事,她让我来看看孩子。” 小卖部的大妈指着巷口第二家,“上去吧,二楼左手边那个就是。” 按了门铃,女主人一出来,陆鸱吻就认出来了,这位姐姐与李铃铃生的很像,从身材上看,姐姐更高挑一些,陆鸱吻道:“你好,我是lily的同事,我来上海出差,正好来看看孩子。” 李铃铃的姐姐很热情,她打开门,朝楼下喊了一声:“李迢,上来,你妈妈的朋友来了。”李迢是个男孩子,如今七岁多,快要八岁,男孩子身体很好,三两步就从楼下跑上来了。陆鸱吻将零食递给他,又将飞机递过去,“也不知道孩子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别介意。” 孩子伸手去抱飞机,她姨妈打他,“没礼貌,说谢谢了吗?” 陆鸱吻笑,“不用谢,我就是来看看,见孩子好,我回去也好说一声。” 见陆鸱吻要走,孩子问:“阿姨,你吃饭再走行吗?” 陆鸱吻笑,摸摸孩子脑袋,“乖,你要听姨妈话,你妈妈工作很辛苦,她也很想你,嗯?” 陆鸱吻看手表,“好啦,我先走了,咱们下次再见。” 李迢很懂事,一直将陆鸱吻送到巷子口,陆鸱吻摸孩子的头,“回去吧,快下雨了,回去吧。” 一辆黑色名车停在窄窄的老旧巷子口,车上下来一个穿深灰衬衫的男人,那男人盯着陆鸱吻的背影,孩子指着那男人,“阿姨,是不是找你的?” 男人三两步迈上石阶,大雨将落,斜风卷过,萧惠卿看着陆鸱吻,他说:“我很难过。” 这声音悦耳极了,低沉又缠绵。 细细的雨丝已经飘落,陆鸱吻撵李迢,“回去吧,阿姨走了。” 萧惠卿拉了陆鸱吻的手,两人坐在后车座里,雨点唰唰落在车窗上,外头惊起一道闷雷,“不要怕,这是春日常有的。” 陆鸱吻不知道萧惠卿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女人沉默的坐着,严肃而安静。一时间,陆鸱吻又觉得自己心软了很多,如果她不来看李铃铃的儿子,又怎么会被捉住了呢。 陆鸱吻暗自叹息,避不过三日,待下了车,又该何处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