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踩过给秋风摇落的枯枝乱叶,吱吱呀呀的声响格外清晰,听起来就像是凄惨的尖叫,让阑珊不由自主地放轻了步子。 一直到了赵世禛马车旁边,才发现荣王殿下不在车内。 路边的树林里,赵世禛袖手而立,在他身边竟还有一个人。 阑珊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太平镇的人,此人身上的衣着,神情,气度,透着一股熟悉感。 这是……跟赵世禛一样来自京内的人。 阑珊上前行礼。 “不知王爷、召唤小人是为何事?” 赵世禛没有做声。 开口的是旁边那人:“晏成书的关门弟子,便是这样?”声音里透出倨傲跟不屑。 阑珊诧异地抬头。 面对阑珊的愕然注视,那人毫不避让,反而冷笑道:“舒监造,你用了什么法儿让晏成书收了你的?杨时毅若是知道他有个这样的师弟,怕是要面上无光。” 阑珊看看他,又看向赵世禛,后者的神情仍是淡淡的,像是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请问您是?”阑珊问道。 “你不必问我是谁,”那人继续冷笑着:“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淳县决堤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阑珊心一跳,闭嘴不语。 “让我来提醒你,那日你在决堤口搬走了很多碎石,然后你向王爷禀告了有人故意毁堤,对吗?” 阑珊更加不安。 此时此刻,她竟很想赵世禛能说一句话,不管是什么,但是仍听不到他的声响。 阑珊想否认。 毕竟她曾经在赵世禛跟前保证过,会将那件事忘掉,但这人既然知情,自然是赵世禛告诉过他,否认还有意义吗? 忽然她想起了那次从淳县回镇子遇到的杀手,难道、跟这人是一路的? “具体情形已经定论,”阑珊收神,终于抬头,“小人只负责向荣王殿下禀奏,详细如何,殿下也都明了。阁下却是何人,却来问我?” 这人吃了一惊:“你……” 此刻赵世禛才也略侧了侧脸,眼中有一道光悄然掠过。 阑珊想到他方才诋辱自己跟晏老的话,也便冷笑道:“阁下若是水工河道上的人,或许大可以亲临淳县探查一番。若不是水工之人,一介外行,只怕也没有资格来质问我吧!” “好……好!”那人冷笑更甚,“好一张利嘴,倒是人不可貌相。你既然想知道我是谁,那我便告诉你!我是东宫詹士府司议郎,太子近臣!怎么,我问不得你吗?” 他得意地狞视阑珊,平常之人听到“太子”二字,早就惶恐跪地了。 可阑珊却并未跪地,她咽了口唾沫:“詹士府管的是东宫内部事务,区区司议郎而已,如何也在工部河道上探手?且又这样盛气凌人,甚至非议本朝首辅,只怕太子知道也未必高兴吧?” “你说什么?”司议郎震惊。 阑珊道:“太子殿下贤明仁德,圣上曾经亲口夸奖说太子明贤仁孝,我看你不像是东宫的人,这般放诞举止,不怕连累太子殿下的贤名吗?” “混账!”司议郎脸上涨红,恼羞成怒地指着阑珊道:“果然不愧是杨时毅的人,反咬一口的本领好生厉害,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他回头看向赵世禛:“殿下,这种人难道还要留着他成为太子的心腹大患吗?” “那你想怎么样?”赵世禛淡淡地问。 司议郎不由分说的:“他已经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