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恨我是不是?” 自打他回来,郑适汝没给过他任何冷脸,也没说过一句怨恨的话,赵元吉心中却始终惴惴的。 他本来不愿意再提这件事,此时再也藏不住了。 郑适汝回头:“有什么可怪的,该来的总会来,迟早晚而已。” 赵元吉愣住:“你说……该来的?” 郑适汝笑笑:“殿下忘了吗,想当初,宫内曾有传言说皇上偏爱荣王。” “我当然记得。怎么了?” “皇上的偏爱,其实一直都没变啊。”郑适汝意味深长的说。 皇帝是偏爱荣王的,虽然看似让荣王东奔西走,但是这种种,未必不是对荣王的试炼,假如荣王不堪重负,自然再也不做他想,偏偏荣王做的很好,从未辜负。 可退一步,假如太子听她的话,安安静静不出幺蛾子,皇帝也未必就会突然废了他,而赵世禛若是贸然野心夺位的话,皇帝自然也不会容忍。 这两个皇子之间所比的就是谁先出错。 可惜始终是棋差一招。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已成定局,多想的话徒增烦劳。 郑适汝从不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 此刻她看着赵元吉怅然的脸色,却又一笑:“殿下,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赵元吉仰头:“阿汝……你本来可以、可以当皇后的。都怪我、都怪我……”说了这句,泪便一涌而出。 郑适汝看着赵元吉落泪的样子。 的确,她曾经是可以当皇后的。 有一句话郑适汝不曾跟赵元吉说,——假如荣王妃不是阑珊的话,郑适汝恐怕也未必这样甘心。 因为对她而言,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让她甘心情愿地退让。 郑适汝走前一步,将赵元吉抱住,温声道:“现在也很好啊,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处心积虑,殿下安然,我也安然,还有郡主。” 赵元吉的泪落的更急了。 郑适汝道:“人在,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 她所说的“人在”,自然不止是他们一家三口而已。 赵元吉泪流不止,哽咽难言,只能张手将她紧紧地搂住。 除夕将到,皇宫之中也正忙忙碌碌的准备皇帝的家宴。 三十这日,安王赵元吉同王妃,携小郡主一起入宫。 先在乾清宫拜见了皇帝,皇帝神色淡淡的。 只是在看着宝言的时候,才露出了和蔼的长者的笑容,称赞道:“这孩子越长越好看了,很有安王妃的风范。将来如她母亲一般就好了。” 郑适汝屈膝道:“多谢父皇吉言。” 皇帝瞥了一眼赵元吉,说道:“你先去坤宁宫吧,朕要多跟朕的小孙女相处一会儿。” 赵元吉行礼先行退了出来,在安王将退出的时候,郑适汝回头看了眼,眼中隐隐有些忧色。 皇帝虽是盯着宝言的,却道:“怎么了安王妃,你担心什么?” 郑适汝忙回身:“臣妾只是担心王爷的身体。” 皇帝道:“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怕是心病难除。嗯,皇后好像也有心病,让他们母子两个相处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把心病除了。” 看着宝言天真秀丽的小脸,皇帝又淡淡道:“横竖别激出心魔来就行。” 郑适汝何等聪明,早听出皇帝有弦外之音。 她张了张口,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默然低下头去。 第265章 坤宁宫。 赵元吉入内给皇后请安。 往年的这个时辰,坤宁宫内自然聚集了后宫的众妃嫔们,应该都在满面堆笑、纷纷地讨皇后的好呢。 但是今日,这里却是冷冷清清,连廊下新悬的锦绣宫灯都在飘摇的北风中透出一股凄凉冷寂,简直不像是六宫之主的住所。 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原本正在碰着头窃窃地说话,说什么:“都说人走茶凉,如今人还没走就这样了。” 一个道:“也怪不得他们,毕竟……” 话未说完,一人眼角余光瞥过,猛然看见是赵元吉缓缓走了过来。 两个人后知后觉,当下急忙各自散开。 其中一人想也不想仰起脖子叫道:“太子殿下……” 四个字才说出口,就发现自己叫错了,当即白了脸,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赵元吉反而平淡地说道:“起来吧,以后专心点儿。” 他也不理会这些内侍,径直进了坤宁宫。 此刻里头听见声响,有个女官领着两个宫女迎了出来,行礼道:“参见殿下,殿下吉祥。” 赵元吉道:“皇后娘娘呢?” “娘娘有些身子不适。正在里头休息。殿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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