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益卿先谢过,阑珊见他应了,才也跟着躬身道谢,就在温益卿的下手落座。 杨时毅便问道:“之前虽派了人回来禀告过了,可究竟不如你们亲身所见所感,益卿,你就先说吧。” 温益卿欠了欠身,才将自己到掖州之后如何调配上山,又听说全员陷于山中,自己上山的时候发现整座山是一座阵,恰好救了姚升,又遇到阑珊等等一一说来。 他说的很是仔细,几乎所有要紧之处都点到了,只把自己跟阑珊掉下密道后的那些相处省略不提。 最后温益卿说道:“正如大人所闻,虽然知道有贼人觊觎这李克用墓,但是下官亲身入了墓室,却实在并未发现有何异常,此后就是荣王殿下同司礼监两位公公来到,据说殿下命人把墓室之中所有都封存了起来……外人不得而见。” 杨时毅微微颔首,眼皮似抬非抬:“这么说你一无所知。” 温益卿道:“确实如此,不过……” 他突然慢慢看向阑珊:“舒丞的心思细腻过人,洞察力也同一般,兴许她所见所感会跟下官不同。” 阑珊先前听着温益卿讲述,一颗心浮浮沉沉,心里想的症结,却是不知该不该把墓室里的发现如实跟杨时毅说明。 忽地听温益卿这样一句话,她竟有点形容不出此刻心中的感觉,——似乎温益卿这话里存着某种给她的“信号”。 给温郎中幽冷的眸子扫过,更有种他知道了一切的错觉。 杨时毅听罢后,果然也抬眸看向阑珊:“既然如此,阑珊也把自己所见说一遍吧,你可有无重要发现?” 阑珊缓了一下神:“下官、本来并无察觉,后来因、因大殿下那件事,才有所醒悟。并不敢瞒着大人。” “嗯,”杨时毅的目光甚是平静:“你说。” 阑珊就把自己给赵元塰掳去后,赵元塰也问起墓室的情形,又是如何给赵元塰逼着吃药,发现了山脉的异样,以及绘图等也说了。 温益卿在听她讲述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直到听她说服那明视丸,眉峰才微微蹙起。 杨时毅却是自始至终的云淡风轻不露声色。 阑珊道:“后来李先生及时赶到……加上荣王殿下所派之人才将下官救了出来。” 杨时毅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一敲,道:“李墉回来后也跟我说起过赵元塰的事,我虽愕然于他竟冲着你下手,却庆幸你最终无碍,不然的话我也无法向老师交代。倒是没想到其中还有此事。” 这会儿温益卿道:“尚书大人,这件事跟宝藏有无关系,还待定论,所以,那幅图应该也算不得什么。” 杨时毅并没看他,眼睛盯着窗外在风中摇曳的桐花,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阑珊没有发觉这个动作,温益卿却留意到了。 他知道杨大人正在做一个决定,他不知道是什么,但知道很重要。 终于杨时毅看向阑珊:“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阑珊本来是有意压下给赵世禛画图一节,给杨时毅这样突然一问,眼中顿时透出些慌张。 “大人,”阑珊的头更低了几分,“其实后来……” 阑珊把心一横,才要说出来,杨时毅的手指一停,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正如益卿多说,这件事跟宝藏有无关系,没有任何的凭证,何况百牧山的事情跟昔日大皇子有关,皇上已经交代给荣王殿下跟司礼监去处置,不归我们工部管了,工部也管不了,所以今日你所说的话就也到此为止,也不用再去跟别的什么人提起了,知道了吗?” 阑珊分明已经要开口了,连温益卿都看的很清楚她已经要说了,杨时毅偏偏在这时候拦了下来。 温益卿心中忖度,阑珊却巴不得不提,忙站起身道:“是,下官遵命。” 杨时毅抬眸看向她,微微一笑道:“听说你也受了伤,又才出了外差,两日后就是端午,索性就多放你几天的假,在家里多休息几日,好生调养调养吧。” 阑珊差点忘了这件事,没想到杨大人这么善解人意,一时眉开眼笑:“多谢大人!” 杨时毅道:“好了,你去吧。益卿先留下。” 阑珊忙后退两步,将退到门口才转身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