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赶路可不是什么好玩的,路面上冻结冰,且不说舒适不舒适,一不留神还会有性命之忧。 何况培安县虽在镇远府以南,但也在黄河之滨,当下也是天寒地冻。两个小孩儿大冷天匆忙跟过去,水土不服少不得生病。 短暂的沉默过后,白宁环视四周,主动请缨道:“既如此,我留下来。” 见众人看过来的眼神中多多少少都带了歉意,她灿然一笑,“左右我对破案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况且这里环境安怡祥和,我还想多陪熙儿和平安玩玩雪呢!回头春暖花开,我再随大家一起去找你们汇合也就是了。” 晏骄拉着她的手道:“辛苦你了。” 白宁笑着推了她一把,“你什么时候也说这样矫情的话?” 晏骄抱了抱她,转头看向庞牧。 庞牧点了点头,双手朝下一压,“行了,就这么定了,今晚都回去收拾一下,明早出发。” 晚间夫妻两个把事情跟老太太说了,又歉然道:“天太冷了,事情又急,也实在没法儿像之前来这边那样悠闲地走,还得麻烦您老坐镇大后方。” 老太太失笑,“瞧瞧说的什么话,不是一家人怎的?你们是去办正事的,且放心去,家里有我。” 顿了顿,她又朝外头指着说:“说实话,这里全是我熟悉的老人,熟悉的地方,便是后半辈子都住在这里我也是乐意的。就是平安和熙儿,你们没瞧见?两个小子也都玩疯啦,兴许头几天会哭一哭,玩起来也就顾不得。” 虽说明白老太太这么说也是为了宽他们的心,可这话听起来……晏骄抽了抽嘴角,行吧。 众人各自分头行动,次日天刚蒙蒙亮就在门口集合,连廖无言也换了方便行动的装束,腰间挂了短匕,身上的文生气质荡然无存。 晏骄忍不住往大门紧闭的衙门口望了一眼,担心稍后顾宸舟知道后会不会哭…… 齐远带头检查了马匹,确认坐骑都更换了冬日行进的专用蹄铁后,冲庞牧点点头,“成了。” 庞牧拉起面罩,大手一挥,翻身上马,“出发!” 一行十数人迎着渐渐升起的朝阳,往东南方疾驰而去。 亲身经历了冬日疾驰之后,晏骄才更深刻的意识到白宁的决定多么明智: 冬季昼短夜长,大家每日都是抓紧了丁点时间飞奔,除了一天三顿饭根本不下马,一天下来整个人都僵硬了。 北边大雪满地倒也罢了,反倒不打滑。越往南雪越少,冰越多,饶是马匹踩着带突刺的蹄铁都不得不放慢速度,更别提马车,真跟马拉雪橇没什么分别。 他们甚至还在一处驿站前亲眼见到了两辆侧翻的马车: 本是高高兴兴带全家去外地升迁的,谁知刚出京城没多远就翻了,一死多伤,雪地里泼洒了刺眼的红,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从培安县到镇远府,驿站四百里加急昼夜不停用了十天,而庞牧一行人一天却只能跑四个时辰,即便一切顺利,也还是在十六日之后的二月初二抵达位于培安县西北的茂源州。 所有人都瘦了一大圈,腮头上愣是冻出高原红的效果,也不知多久才能消下去。 去培安县之前,他们准备先来问问第一起案子的情况。 茂源州和培安县所在的溪源州同属中昌府,地势平坦开阔,盛产一种名为清霜的无烟炭,还曾一度送入宫中成为贡品,广大百姓也因此得益。不过前几年另一种自带香气的红松炭异军突起,中昌府的无烟炭就被挤了下来。 自此之后,清霜炭市场急剧缩减,除了州府大城的百姓们还能依靠向周边贩卖清霜炭吃老本之外,下面各个县城、村镇的小作坊瞬间失去生存空间,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若非如此,卫蓝也不可能轻易得到培安县令一职。 晏骄揉了揉冻得僵硬的脸,呼着白汽道:“如果凶手是生手的话,很可能前一起乃至多起案件并不成熟,有可能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