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光彩,主动道:“有,是个女儿,今年都十三啦,再过几年也该成家了。” 杏仁却嗤笑一声,冷冷道:“先不忙着高兴,说不定不是你的种。” 葛大壮一张脸红中透青,隐约有些怒气,继而无奈,几乎带些哀求的说:“俺娘都死了,人死如灯灭,还有啥过不去的?难不成你能记恨她一辈子?” 杏仁摇头,“我说过多少回,可见你是从不往心里去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不吵,也只不过是为着她是你娘罢了。” 葛大壮又急又气,可听到最后一句话,满腹怒意也就都出不来了。 他憋了半日,竟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巴掌,“都怨俺,是俺没本事。” 晏骄和庞牧都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家庭伦理剧,当即决定把两个人分开,单独审讯。 庞牧站起来,朝葛大壮抬了抬手,“你跟我外头说去,你媳妇不容易,难得有机会,叫她好好排解排解。” 葛大壮虽然不情愿,可骨子里敬畏的本能还是令他在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只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杏仁,很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那衙役李云主动往前拽了他一把,“放心吧,晏大人素来公正,何曾有过偏听偏信的冤案?便是女犯人也逮过好几个,你害怕个甚!” 葛大壮讪讪的点了点头,终究跟着出去了。 庞牧朝李云使个眼神,叫他带人去调查这家人的人际关系,自己则拖着葛大壮去了前头小院儿。 等葛大壮离开之后,晏骄叫人上了热茶,亲自放到杏仁跟前,“早上挺凉的,喝点热茶吧,加了红枣,甜的。” 杏仁看了她一眼,迟疑再三,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反复几次才端了起来。 她小声说了谢谢,试探着喝了一口,沧桑的脸上流露出生疏的幸福和喜悦,“真好喝。” 晏骄也端起另一杯喝了一口,闲话家常一样道:“其实我瞧着,你男人对你倒有几分真心。” 杏仁两只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微烫的杯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凑合过日子呗,都是这样。” 说罢,她又抬起头,带点儿艳羡和向往的看了晏骄一眼,“您跟公爷才是真好。” 说完这句话,她再次低下头去,似乎这句话已经十分冒犯。 低头和闭口仿佛已经成为本能,这个苦命的女人自始至终都在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会儿,晏骄估摸着她的心情平静的差不多了,这才道:“说说你婆婆吧。” 杏仁低着头摆弄手指,“你们是不是觉得是我杀了她?” 她摇摇头,“活着不容易,我身体不错,还想多活几年,我没杀她。” 顿了顿,又道:“我孙子才出生不久,女儿还没成家,不亲眼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成人,我死不瞑目。” 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晏骄确实会怀疑每一个值得怀疑的人,尤其是这种有明显家庭矛盾的情况,她也不可能单纯凭借对方几句话和凄苦的过往经历而轻易打消怀疑。 晏骄没有给出答案,而是顺势换了个切入点,“我也有个儿子,那就说说孩子们吧。” 聊到这个话题,杏仁的话终于多了起来,而因为曾长期住在一个屋檐下,谈及孩子们时,她不可避免的说到婆婆王春花,而晏骄也总算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倔强、偏执、强势的中老年妇女形象。 死者王春花生前脾气暴躁,又因多年逃亡生涯而性情敏感多疑,总觉得有人要害自己,而儿子葛大壮要娶一个外族女人为妻的事情更是令她无法接受。 她曾经针对这个问题与儿子争吵多次,但葛大壮坚持要娶,她也实在没法子。 只不过葛大壮将婆媳矛盾想的太简单了。 普通人家的婆媳相处起来尚且鸡毛蒜皮一大堆,更何况是这个升级版的? 自从杏仁过门,王春花就没给一个好脸子,连带着看跟杏仁一般长相的邻居们也越加不顺眼。 她隔三差五就要寻些琐事叫骂,杏仁不想争执,她只当对方怕了自己,越发肆无忌惮,时常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