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熙凉就着水洗了手,正色道:“长者赐,不敢辞。” 顿了顿,也笑了,“实不相瞒,出门前未来得及饮茶,走了一路倒是渴了。两位请我吃瓜,不若稍后便到寒舍一聚,也叫下官略尽地主之谊。” 晏骄摇头,“这个就免了吧,我们晚间正准备去前头驿站歇息呢,就不打扰了。” 陆熙凉斯斯文文的吃完了一块西瓜,用棉布巾擦干净手上汁水,斟酌了下,这才道:“不瞒两位,下官却是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有了通瓜之谊,一般这种情况下,对方都会说“但讲无妨”,可万万没想到,他话音刚落,鼎鼎大名的定国公和晏大人便异口同声道: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请了!” 陆熙凉:“……?” 众人沉默片刻,突然齐齐大笑出声。 陆熙凉摇头失笑,对这种经历颇感新奇,“果然一如传言,今日也算见识了。” 庞牧笑了一回,爽快道:“说来听听。” 原来前天临州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城内有个江员外,原本做过一地知府,数年前告老还乡,便在故土安安稳稳做了个员外,逢年过节便舍些米粮药草积德行善,口碑很是不错。 他膝下有三子一女,前头三个儿子倒罢了,唯独那个女儿却是四十多岁上才得的老来女,宠爱非常,养的任性刁蛮,虽无大恶,然小闹不断,临州城内外无人不知。 “你说是,前天江员外亲自来报案,说江小姐被人绑架了?”晏骄惊道。 这可真算是一桩大案了。 “不错,”陆熙凉叹道,“据称当日她闹着要出门赏荷,到了地方又不听嬷嬷劝说胡乱走动,在后头山丘树林内蹿来蹿去,结果一错眼的工夫,人就没了,地上只剩下掉落的一只耳环和手帕。” “是没有线索吗?”晏骄追问道。 “并非全然没有。”陆熙凉摇头,“说来惭愧,下官治理民生政务倒也罢了,许确实不擅破案,这两日越想越怪。” “哪里怪?”庞牧也来了兴趣。 陆熙凉犹豫了下,才道:“江员外到底曾是官身,三个公子中如今两个也入朝为官,下官作此猜测实觉不妥,可……”说到这里,他似乎是下了决心,“下官觉得或许江小姐并非被绑架,而是,而是与贼人做的一出戏。” “做戏?”庞牧和晏骄脱口而出,难以置信道:“好日子过够了,叫人绑票玩儿?” 齐远那帮子人闲的都快发霉了也不过互殴,可从没想过这样丧心病狂的玩法! “确实够荒谬是不是?”陆熙凉苦笑道,“可下官曾两次重返现场,确认现场并无任何挣扎、拖拽或负重行走的痕迹,而且当日外面不远处的几个仆从并未听到一丝半点的异常响动,十分蹊跷。下官当日不过略提了一句,说会不会是令嫒与诸位玩闹的话,结果江员外便勃然大怒,不欢而散。” 庞牧和晏骄对视一眼,心道不管猜测是否属实,确实够恼火的: 若是假的,受害人家属本就心情焦躁,听了这话必然难以忍受; 可若是真的……江员外那样的身份地位,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那陆大人您又为何作此推断?绑匪没提要求么?”晏骄好奇地问道。 “倒是昨儿傍晚提了,”陆熙凉道,“张口就要三千两银子,可奇怪的是,既没说要金子、现银还是银票,或是几成银票几成现银,又没说何时何地交割。” 三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若全换成现银拿不走;金子市面流通少,需要额外花费时间准备;若是银票,必有大额,而大额银票但凡出入钱庄都会记录票号,有经验的绑匪绝对很重视这一点。 庞牧拉长着声音嗯了声,问:“你可曾询问过那日跟着江小姐的仆从?” “问过,”陆熙凉点头,“他们说对当日情形一无所知,然下官却觉得他们有所隐瞒,但若再想细问时,江员外却不同意了,只埋怨衙门不干活儿,却总来骚扰江家下人云云。” 陆熙凉正左右为难之际,可巧就撞见被瓜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