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岸,先事休整。 帐内寂静一阵。 姜琨蹙眉,忖度良久后,他缓缓道:“如今看来,若无破绽,只怕我们克敌不易。” 姜琨固然好面假仁,但不得不说,他有一个好处,就是从不妄大。每每征战,他总是能很清晰地看明白自己和敌方的实力差距,能进则进,不能进则退,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次也是,试探清楚卫桓的实力,他很明白,直接硬攻很艰难的,哪怕得胜怕也是惨胜。 这不是上策。 姜钦道:“不宜硬攻,那我们可否智取?” 姜琨也是这么想的,可智取又该如何取? 帐内陷入沉默。 众人凝眉思索,试着讨论,有说战策的,又说尝试偷袭后方的,围着案上的舆图讨论一阵,皆摇头否定。 稀稀落落的话语,不多时就安静下来,实在卫桓攻守皆稳,半丝破绽不露,他们不得其法。 姜琨眉心紧蹙,抬眼扫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梁尚身上:“公纪,你可有良策?” 梁尚一直没吭声,得姜琨问,他沉吟一阵,道:“君侯,我以为,可尝试偷袭卫军后方。若能焚其粮草,必能打开局面大占上风。” 亘古不变的老招数,却非常管用,毕竟打仗打的就是粮草后勤。 卫桓大军粮草倒是很充裕的。虽冀州去年今年连连大战,他得北冀州五郡后与民生息,未曾征过半点军粮。但这也没关系,并州那边的屯田令已见成效,征得粮草极足,源源不断穿井陉而出,非常富裕。 这里头唯一的问题就是,运粮路线拉得太远,千里之长,而井陉狭隘,运输很不易。 所以,一旦卫桓粮草大营被突袭焚毁,他仓促间绝对无法补给上。 再面对青州军的猛攻,他只能往后急退,退到粮草线能够上的地方。那么一来,他新得的北冀州几乎就算拱手相让了。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更坏一些,青州军可不是吃素的,这一进一退之间,能出现的漏洞,能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大败并州军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将卫桓逼回并州,甚至在这过程中歼杀他,趁敌军大溃一举攻过井陉,连并州一并收归囊中。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牵一发往往动全身。 这些大家都懂的,只是,公孙绍皱眉:“可宣和城池颇高深,易守难攻,非大军不可攻克也。” 并州军的粮草大营正在宣和,由符石和刘振率二万军固守。 二万军听着是不多,但攻城历来比守城困难多了,若要速战速决,非十倍八倍兵力才有可能。 可卫桓不是死人啊。 他们若要绕小路偷袭,最多就两三千人罢了,多了就避不过并州哨兵耳目了。 这方向他们刚才不是没有议论过的,可就如老鼠拉龟,根本无从下口,所以才给否了。 梁尚也听见的。 可他都听见了,还这么说,姜琨眼前一亮:“莫不是公纪有法子?” 梁尚站起拱了拱手:“君侯,不知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特地向你借的人?” “记得。” 半月前,梁尚特地禀了他,向他借人,说是欲折返临淄押一个人过来。他自是允了。 姜琨心念一动:“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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