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尚轻叹,事情一出,可以想象对姜琨名声打击会很大,他们目前能做的,只有努力将影响减至最低。 他道:“使者必被拒,拒后,我们立即借机挥军。” 不适宜等明年,小半年时间能打的口水仗太多,以战事打断让对方闭嘴。 “后续的事,我们以后慢慢商议不迟,眼前最重要的是,……” “大败卫桓。” 姜琨接口。 梁尚的意思他全懂,名声有损,战后再慢慢调整,重新规划路线不迟。 当务之急,乃大败卫桓大军,收回北冀州。 当然,若能歼杀卫桓,那就更好了。 卫桓年轻,膝下无子,一旦身死,并州军群龙无首,势必大乱,届时他们甚至能穿过井陉关,把并州一起收归囊中。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黄河以北,连同青州,都在姜琨足下,雄踞整个北方。 若到了那时,其实名声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只要实力凌然于众,仁义不仁义的,还有什么要紧的呢?直接以武力得天下就是了。 秦始皇帝很仁义吗?他没有,但他还是一统了天下。 “公纪所言极是。” 姜琨烦躁一扫而空,心下大定,当下也不迟疑:“来人,传我令!” 他把陈池尉迟典姜钦等等麾下臣将全部召来。 公孙绍自请为使,将功折罪,姜琨同意,前者速速下去准备,而后他立即连下军令,调整各地布防以及渤海清河二郡的驻军。 诸臣将各自领命,匆匆下去执行不提。 …… 姜萱听了卫桓的,趁着服药时好生休息调理几日,先把胃口养好了,后续再看情况打理公务不迟。 她怀相还算好的,没有太多不适症状,服了几日汤药调理肠胃,渐渐感觉好起来了。如今胃口不说比得过有孕时,但也开了许多,除去某些腥味较重的,她基本都能吃。 秋渐深,夜慢慢觉凉,冰盆早就撤下了。 卫桓回屋时,姜萱沐浴后披散着微湿的长发,脸红扑扑,拢着斗篷正在灯下看信。 信是裴文舒写的,姜萱致谢的信才送出去,他的信就送到地方了。 他俯身从后拥着她:“说什么的?” 在颈后细细碎碎吻着她,有些痒,姜萱轻笑着躲了躲,将信递到他手里。 “裴大哥觉得有些不对,正在排查呢。” 公孙绍的提议来得如此凑巧,裴文舒生疑,怀疑是他们消息走漏了,正在筛查。 “只怕不易。” 毕竟其中的环节实在太多了,涉及人员不在少数,还有可能是无意泄密的,这筛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早些察觉也是好的,能警惕些。” 姜萱刚又写了一封信,安慰裴文舒的,也没遮掩,直接摊开晾着。 卫桓瞥了一眼,没说什么,也没露出什么异色,只把手中信笺一搁,“嗯”了一声,侧身拥着她。 他怀抱暖烘烘的,姜萱倚过去,她有些奇,仰脸看他。 正对上卫桓一双眼,他专注凝视她,一只手放在她的细嫩脸颊,微微摩挲着。 姜萱熟悉他极了,卫桓今晚表现总有那么一些不同,她心念一动,直起身。 “阿桓。” 她问:“是要开战了吗?” 得到董夫人骨骸后,姜萱就和卫桓商讨过,可能战事等不到明年了。 当时忙着水陆道场,没多说,但她心里还是明白了。 姜萱并不是外事一窍不通的内宅妇人。 “嗯。” 卫桓轻声:“青州遣使,十万金欲赎姜铄,今早至宣和。” 姜琨的心思,一想就懂,他冷嗤一声:“这狗贼还想含糊其辞,死不承认呢。” 不过卫桓并没有在这事上多说,姜萱有孕,他不希望她情绪起伏过大,一句便罢,又说:“我已让文尚与阿钰一起,正在起草檄文。” 双方交战,不斩来使,在张济等人劝说下,卫桓将公孙绍撵出。 “寻寻,这几日,我就得率军往卑邑去了。” 卫桓愧疚:“暂陪不得你和孩子了。” 他拥着她,大手覆在她腰腹上,十分之不舍。 第二只靴子落地,姜萱反倒定了,她是有心理准备的,沉默片刻,她反劝慰他:“我每日都给你去信,你在前头可不能分神,可晓得了?” “嗯。” 卫桓抱紧她,低声说:“我安排舅舅和刘振留守宣和,你凡事不可逞强,我嘱咐了舅舅多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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