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就起身,将她小心放下,被姜萱一把拉住:“我没事。” “你给我倒点水。” 吐过以后,感觉就好起来,摸了摸胃部,她觉得可能是近来饮食不定时并少,折腾到胃的缘故。 实话说,她并不想吃药,一想起黑褐色的药汁,胃里又一阵难受。 卫桓其实不同意,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他蹙眉:“怎可讳疾忌医?让个大夫来切切脉才是,你若不喜欢吃药,就让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扶着姜萱,给她涑口,又将桌上的碗随意拿来一个,暂充作涑盂。 他拿的恰好就是那个粥碗,才凑近,泥腥冲鼻,姜萱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她骤推开粥碗,一阵大吐特吐。 这次比刚才的厉害多了,胃部收缩痉挛,她腹中空空无物可吐,却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捂着胃部蜷缩起身体,若非卫桓急忙扔了粥碗扶住,她整个人怕都要栽下椅子。 “寻寻,寻寻!” 姜萱吐完,脱力倚在他的手臂上,双目闭着,脸色一下子白了。 卫桓大急,这回再不肯听她的了,提气扬声:“来人!快来人!” 他厉声,极高:“去叫大夫,快!” 夫妻二人不喜近身打搅,只留两个侍女候在廊下待使唤,侍女惊慌失措往外奔跑,后来赶来的仆妇见卫桓神色冷厉,不敢问,赶紧跟着去了。 整个院子都惊得大动起来。 卫桓一手穿过姜萱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急步回了寝卧。 小心将人放在床上,扯被给她盖上,金嬷嬷匆忙领着捧着涑盂热水等物的侍女进房,卫桓回头一见,大怒:“厨下是干什么吃!不洁膳食竟也敢端上来,你是如何安排的!” 一连两回都是那碗粥,岂有凑巧的道理? 卫桓勃然大怒,金嬷嬷等人不敢辩驳,“噗通”一声跪下,战兢连连叩首。 “滚下去!” 卫桓无心收拾这些人,怒声喝下,回身倒了温水给姜萱涑口,又绞帕子给她擦汗。 “你别生气,或许只是我这阵子胃肠不好。” 姜萱回忆一下,那鳝粥看着真挺新鲜的,而且其他东西其实她也不大想吃。 她脸色比刚才好了些,且力气也回来了,自己一撑床就要坐起来。 卫桓赶紧扶她,抽出一个软枕给她垫着后背斜靠着。 看见她好过了,他脸色这才缓了些,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侧身在床沿坐下:“这回大夫开了方子,你可再不许再推三阻四。” 他拥着她,一下接一下给她拍着背,力道十分轻柔,拍得姜萱的心软软的,她侧脸靠在他的颈窝:“好,都听我家阿桓的。” 卫桓这才肯罢休,轻抚着她的背给顺气。 两人静静搂着。 姜萱闭上眼睛,沉浸寂静温馨。 卫桓心里却急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觉得格外漫长,等了许久,才听到外头有急促的奔跑声。 大夫来了。 他立即站起,几大步抢了出去:“怎这么慢?赶紧进来了!” 确实是有点慢了,毕竟这大夫是跑去府外请来的。 卫桓随行本有府医,且不止一个,但之前大战受伤兵士很多,府医便临时编入军医营,一起帮着救治兵卒。 由于军医营人手极度短缺,当时卫桓率大军离开冶平收复北冀州五郡时便没有召回来。后来这边一直没人生病,他也没想起这茬。 亲卫一路飞奔,请了这一带最大的一家药堂的大夫来,那大夫跟不上,亲卫直接把人背上就冲回来。 那中年大夫头回接触新郡守府,心中也是战战,随亲卫急急入院,便见正房大门一开,一身长八尺有余的高大年轻男子大步而出,宽肩窄腰,身形矫健,着玄黑色绣同色星云暗纹的扎袖武士服,脚踏一双黑色金纹皂靴,剑眉凤目,俊美仿若神人,便知这位肯定是北冀州新主卫府君。 却见对方神色冷峻,眉心紧蹙极不悦,大夫一惊,忙跪下叩首:“府君请恕小人来迟,……” “废话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两道锐利的目光在自身上扫过,大夫屏息,不敢抬头在多看一眼,赶紧低眉垂目随卫桓入了房。 屋内摆设布置简单,却十分素雅,隐约一段暗香浮动,如兰若桂,大夫不敢多看,低头跟着转入内室。 暖香更加馥郁,内室摆设不多,却样样精致华美,正对面紫檀木架子床的软烟红的绡纱帐子内,一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