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汇合一处,共三十五万。 卫桓重新整军。 当夜接讯,位于高阳的河间大军已动。 张济道:“张岱已动,冀州又是其掌久控属地,不宜按部就班攻城;固守石邑也不妥。” 现在情况和去年不同,久守必失,长困必弊,张济建议:“我们应当屯兵定陵渡口、扶阳山、冶平,互为犄角,又与石邑首尾呼应,固守待攻。” 太行山东麓,地势复杂,其中石邑往东往南,有三处要隘。定陵渡口乃定水重要渡口,扼守则断绝河间军自东北方向分兵突袭的可能性;扶阳山和冶平则是东南二方向的大军必经之地,筑垒固守,可阻挡河间大军的正面进攻。 得援后的张岱号称五十万大军,虽据己方判断这里头有些水分,但实际应也有将近四十五万,在对方兵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张济认为该固守要地,稳站伺机再攻。 这和卫桓的想法不谋而合,他颔首:“文尚说的是。” 应战方案定下,卫桓立即下令分兵,刘振率五万兵马奔赴定陵渡口,而陆延则领十万兵马筑寨守扶阳山,而他本人领徐乾贺拔拓等将率主力于冶平。 令下,立即发兵,石邑城门大开,大军出,潮水般往三个方向急涌而去。 …… 与此同时,十万青州军一路急行抵达冀州,已堪堪与张岱汇合。 张岱大笑出迎,“陈将军许久未见,得汝等相助,大敌必克!” 又看姜钦和姜铄:“二位贤侄一路辛劳,快快进来!” 一番寒暄,迎入中帐,十万青州军安置已提前准备妥当,因而忙而不乱。 梁尚与众人笑语互相见礼,又朝姜铄拱了拱手:“二公子。” 姜铄不敢托大,忙拱手回了一礼:“梁先生。” 他笑道:“我得父亲委任为将,如今在军中,只有昭武将军姜铄,并无二公子,梁先生称我仲明就是。” 这话说得漂亮,张岱立时大赞,梁尚也捋须点头,中帐喧声气氛甚热。 不过青州一行也没多留,目前还在行军当中,大敌当前,正该好生养精蓄锐,说得一阵,众人便散去各自休息。 张岱要送,被姜钦等人婉拒了,使个亲卫带了一带路就是。 姜铄的营帐就在姜钦不远,两人同路,姜铄道:“据报卫贼已出石邑,正于扶阳山三地筑垒营寨。” 算算路程,还有三日就到了,他道:“此次我等必痛击此贼,将寇首尽数斩杀!” 十八岁的少年人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首次随军出征的意气风发,即便急行军多日,姜铄一张生得甚肖似其母的俊隽面庞也未见太多疲态,说话时微微抬起下颌,信心十足。 姜钦微微一笑,只道:“既如此,二弟正该养精蓄锐才是。” 兄弟说了一路行一路说,不多时就到地方了,于是告别,各自回帐。 已入夜,姜钦立在原地,看姜铄背影没入沉沉夜色中,他微笑了笑。 转身回帐,帐内各色热水膳食已备妥,冯平跟随入内,他低声说:“看来,二公子战意十足。” 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姜钦笑了笑:“年轻人,初次掌兵,皆如此。” 冯平眸中闪过一抹不平,说到底,亲儿子和侄儿还是很不同的,姜铄一个没上过战场的黄毛小子,初次上阵就捏了数万亲信兵在手里。 娄兴把自己经营多年的亲信兵马足足拿出了一半,这里头当然少不了姜琨默许及安排,甚至他本人也遣了些亲信营兵来。 姜钦淡淡:“不必气愤。” 反正,姜铄是不能活着回去的了。 他不死,姜琨就没有借口正式参战,这便和姜钦所求相违背了。 需知今日局面,可是他费心推动了一冬,才最终成事的。 冯平问:“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得伺机而动。 姜钦道:“不急,他暂时不能死。” 姜铄一旦传出死讯,姜琨就该大怒悲恸挥军西进了,这就会打乱了他的盘算,让他此行最大目的落空。 姜钦筹谋一冬,促使姜铄请缨而出,为的就是对方如今手下的数万亲信兵马。 这么些年,姜琨一直把他带是身边,端是极看重,只这种情况下,他是想悄悄收拢兵马却是极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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