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时,见内外院交界处有一座高楼,相距不远,二人便往那边行去。 一个高高的台子,上面搭建了六层塔形木楼,没封顶的,大约是哪一任主人作观星之用。 建时是上好的木料,所以如今还很结实,姜萱和卫桓沿着木制的楼梯,一层层地登了上去。 她有些喘,但登高视野却完全不一般,极开阔,能清楚望见青黑色的城墙,鳞次栉比的高低民房,街上戒严着,不过卫桓方才已下令稍松,已见有百姓在街上走动了。 环视一圈,姜萱笑道:“阿桓,还记得我们上回来晋阳时吗?” 这是他们第二次到晋阳了。 上一次是三年多前,飘零孤苦的三人乘着小车穿过井陉,在大雪纷飞的时节抵达晋阳。 冰寒,疲惫,心神紧绷,不知前路何方,只留了一夜,次日就匆匆离去了。 当时身心疲惫的姜萱根本没心思多看一眼。 再回头,他们却已成了晋阳城的主人了。 一时感慨万千。 眺视片刻,姜萱往东望去,那方向是太行山,穿过巍峨太行,另一边就是冀州,再过去就是青州。 几经艰辛,终于立足一方,也有了复仇的资本。 忆起过往种种,一时心潮起伏,姜萱眼眶有些热。 卫桓将她拥进怀中,手轻抚她的鬓发,风卷衣摆猎猎而飞。 …… 高台风大,还有些晒,二人没待多久就下来了。 缓步回了正院,屋里还未擦好,不过金嬷嬷等人却已到了,给主子问了安,麻利卷起衣袖擦洗。 同来的还有卫桓姜萱三人的行囊细软,日常惯用之物,装了几车。金嬷嬷禀,说还有两封姜萱的信,是出征期间先后送到郡守府的。 姜萱取过来一看,封皮没写信者的署名,只这字迹,裴文舒。 她忙拆开第一封。 书信言语十分隐晦,却是透露临淄中事的,说张岱突然造访阳信侯府,内里牵扯一个中年妇人,而后长史梁尚悄然不见。 梁尚是往西北方向去了,他再细细打探,那妇人仿佛姓杨。 诸侯军阀之间,哪怕互相交好的,也少不得各遣细作,裴家和阳信侯府自然也不例外。裴文舒正是格外关注临淄的时候,一得迅梁尚秘密往西北方向去了,心里就隐觉不好,立即写了封信,命人火速送往上郡给姜萱。 只这一来一去又打听的,加上徐州路更远,等心腹将信送到时,大军已经出征了。因心腹不肯透露来历,郡守府也一句话不露,所以这信归入寻常私信里去了,才一直压到这会才到姜萱手里。 “裴大哥有心了。” 姜萱轻叹一声,如果不是她往青冀投放了细作且姚安眼尖,这封信还真会是及时雨。 她吩咐下去:“下次再有这类信,立即送到我跟前来。” 姜萱是感激的,有心写个回信,只卫桓却说:“裴氏和临淄交好,州牧府人多眼杂,只怕不便。” 她想想两人如今这立场状况,也是,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罢了,只得以后有机会再写了。” 卫桓抿了抿唇,没吭声。 姜萱敲了他一下,“裴大哥这是好意,按情按理都该去信致谢的。” 卫桓轻哼了一声,他就是不喜这人怎么了? 话说回来,裴文舒的信倒是给他紧了紧弦,他一下子就想起定亲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