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卫桓三人看来,忙作揖:“小的见过三位小郎君。” 卫桓淡淡:“郎君就郎君,小甚小?” 汉子慌忙一拍自己嘴巴,“是的是的,小的说错了,是三位郎君!” 卫桓这才点头,扔给对方一串大钱,作为定金。 姜萱牵着弟弟站在一边,没有插话,一来在外行走经验她远不及卫桓,自然多看少说;二来,她不欲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有外人基本不开口。 如今冬寒,三人用布巾将头脸蒙了起来,仅露一双眼睛,既御寒也遮掩容貌,甚是便利。 既商定,当即便启程,并顾不越下越大的雪。 越早离开越好,三人其实也一直留心的泸水那边的,以防有人顺着私牙船追上来。 …… 车轮辘辘,离开了小县,沿着官道西去。 车厢不大,好在三人都不是肥壮的,行囊也不多,并不算拥挤。 凸起做榻那一边,姜萱垫了两床厚被,虽颠簸但也不过分难受。她还备着一床小被,叠起来给卫桓垫背的,以防他颠到伤口。 “阿姐,我们要走哪条路?” 姜钰已学会了点炉子,上车后他把炉子点着了,而后添了炭,再把盖子拧上,才上矮榻坐下,偎依在姐姐身边。 姜萱正捏着一支炭笔,将纸铺在木板搁在腿上,打起精神在写写画画。 舆图是在年头,是一样非常重要的军事战略物资,普通人见不得,普通百姓更是无处摸寻,托赖了从前信阳侯嫡女那个身份,姜萱倒是没有这个障碍。 她有心,花费大量的时间心思默背,大梁疆域图她大致能默画出来的,尤其青冀兖三州,更是了然于心。 从青州去并州上郡,又逢风雪隆冬,需要规划出一条合理路线。 姜萱将这段的舆图画下,虽条件粗陋朦胧潦草,但能用即可,她正低声和卫桓商量着。 “向西,沿着官道过了怀县,便出青州地界,入兖州东郡。” “经乐原聊城,渡黄河;从东郡入冀州魏郡,再自魏郡北上,穿赵、常山二郡抵达井陉,从井陉关越太行,就抵达并州。” 最后几句,二人声音极轻,以防被前头的车夫听见。 商议妥当,姜萱叠起舆图收拾起来,卫桓车帘,吩咐:“走怀县出青州。” “好咧!” 车夫立即应了一声。 此处距离怀县其实已不算远,也就四五十里的路程,官道好走,车赶得快些,半日时间便到。 一过怀县,便出青州。 车马行掌柜推荐的这个车夫,技艺确实很不错的,晌午刚过不久,便听他说:“已经过怀县了!” 闻言,姜萱撩起打开后车窗,把帘子撩了起来。 半日飞雪,天地间覆盖上一层素色的白,猎猎寒风,飞絮漫天,道旁大树枝干虬劲的黑,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雪,在风中簌簌飞洒。 青州。 回首望,诸般心潮涌动。 这块生她养她的土地,过去,瑕疵不少却教她依恋,因为曾有她今生的家。 喉头动了动。 姜萱松开手,决然转头。 她已不是那个阳信侯府的嫡长女,也没有了家,此去一别,即与过去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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