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跟着看了那麻绳,又看了一眼半明半暗的洞口:“这还搞得挺原始。” 船板上的汉子数了数人数,有些为难:“郑管事,您这总共七个人,得拉两艘船哩。” 要分开坐? “分开倒是不怕,就是前头这一截,得有人撑杆子,来这么多人,早知道我得把我老乡喊上。” 万青山这才是开口:“没事,阿壮不是也会划么。”万青山努嘴向着阿壮,阿壮腼腆点了点头,黑红的脸上露出笑颜:“是会划,就是怕划得不好哩。” 白旗听了立刻拉着乔美虹往第一艘船上跨:“没事,我们坐这位大叔的。”末了还向乔美虹讨好:“坐熟手的,稳当。” 闻东和姜琰琰,很自然地就被丢到了后头阿壮那艘船上。 阳光打斜照进洞口,形成了一道黑白分明的界限。 有阳光的地方,晒得人脖子后面都发痛,眼瞧着船头慢慢涌进黑暗,阴风混着湿润的水汽直叫人打寒颤。 里头越来越暗,瞧着前头的领头船打起了一盏灯,姜琰琰轻轻拽了拽闻东的袖子,小声问:“咱们这艘船怎么没灯?” 郑、万两位管事两艘船分开坐,跟着闻东他们的是万青山,听了便道:“待会,再往里头走,领头船的灯也是要灭掉的。” “怎么说?” 万青山指了指头顶:“前面那段路,溶洞的上头都是岩棺,待会黑漆漆的咱们看不清,可之前有人探过,密密麻麻的,岩壁上都是,其实南方许多地方都有岩棺,有的地方,叫悬棺,咱们这块历史可久着哩,听说是春秋战国时候的。” 万青山声音不大,可是初次入内,少言为好,大家都不说话,加上万青山一出声就有回声,前头的郑水流听着万青山的话,忍不住回头:“老万你莫吓坏了闻夫人,都快两千年的事咯,就莫掰扯了。” 万青山果真不说话了,老实得很,倒是姜琰琰,小心翼翼地说:“万管事你继续说,我觉得不吓人。” 万青山眼瞅着前头一个拐角,前头的船已经打着灯火转过了半个船身,才敢说:“总之,咱们得尊敬先人不是,待会儿,那领头的船,还得往一个突出来的岩石上搁上一只死鸡,有时候是几条鱼,大概,就是留下买路财的意思。” 万青山一本正经:“说来真是奇怪,夫人别瞧着这溶洞里头七拐八拐,可这都是流水冲刷出来的,可就那块岩石,横贯头顶,平坦得像是人雕过似的,早些年,还有人说,在上头摸到雕刻的纹样,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总之,那平台生来就像是祭祀用的,按道说,清平庄一个月往雀舌茶山送一次人,每次都丢些活物,如果是被野兽吃了,总得留下骨头吧,可那台子上,始终都是干干净净的,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哎呀,我说了这么多,闻夫人该是害怕了吧,总之,老一辈攒下来的经验,咱还是信得好。” “等会,”闻东鲜少主动说话,“刚才万管事说,每月都会往里头送人。” “对,没错。” “那有人出来吗?” 万青山似没懂闻东的意思,略微迟疑,闻东把话掰碎了又问:“昨个下午,钟老爷说雀舌茶山光是采茶的茶农就有五百人,每月,又会往里头送人,那有人会被换出来吗?” 第41章 万青山张嘴想答话,前头郑水流吆喝了一句:“大家尽量别说话, 要放东西了。” 钟家人说得隐晦, 没说是放祭品之类的,唯恐吓到客人, 但瞧着那领头船上的汉子先是灭了灯,周遭瞬间变成一片漆黑, 姜琰琰还有些许不适应, 可那汉子却十分老道,黑暗中也能顺当地从船板上解下一只咽了气的鸡,熟稔地一甩胳膊, 那鸡跟一软哒哒的包袱似的, 触石一响。 这汉子来往溶洞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次了,光是听声音就晓得,这位置落得准哩, 这才是重新取了竹竿子。 前头的水路, 水愈发深了,溶洞也愈发窄了, 竹竿子探不到水底,只能用竿头去抵岩壁,反推着船往前。 姜琰琰抬头, 瞧见闻东早以把头从膝盖端起。 黑暗里, 常人无法视物,可这两人都并非普通人。 姜琰琰微微屏息,再一睁眼, 那眼珠子变得十分诡异,黑色的瞳仁扩得极大,外围一圈金色,像是猫眼睛一般,勉强可以看到近身的水纹和岩石,却再不能远视。 闻东见了,只微微摇头,忽而拉住姜琰琰的臂弯,两人也不说话,黑暗里,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上姜琰琰的眼皮,湿雾雾的手心再一挪开,四周犹如白昼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