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同她玩笑一般道,“便唤作…苦肉计。” 她眸色清清地流转开来,细看去,方觉那一泓秋水清得竟令人瞧不出东西。 一次又一次的,一次再一次的。 从禾锦华的重生,到五皇子莫名其妙的心悦和牺牲自我的奉献,到司寇延休完全不该有的敏感怀疑,再到禾锦华察觉到救命恩人的真相甚至告知姒琹赟…… 总在她顺风顺水之时会有什么猫猫狗狗跳出来打断,总要惹点事情。 可这又如何呢,她一没有刻意凭借玉佩贸然认领她的功劳,二又把姒琹赟牢牢实实地攥在手中。 禾锦华出征前那日在小花园偷听到姒琹赟同她说的话,锦甯了然于胸,可是未曾想到,她当真能凭借那模糊不清的几句话与“菩提寺”几字便能记起曾经。 虽说成不了气候,可这种仿佛是老天爷当真成了精,有了自己意志,妄图想要掌控着在她手心下的一切的感觉…当真是恶心透顶。 仿佛是不满于她的心机深沉,偏执地认为阴谋诡计全是歪门邪道,想要将这世上扭回正途,用一个一个废物的狗急跳墙,费尽心思地阻止她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通宵会长痘秃头的呜呜呜 宝们别学 第137章 寻人 桂花糯米糍糕的甜香被风捎带着袭入鼻端,满屋子的莺莺燕燕环肥燕瘦, 欢声笑语同嬉戏笑闹声, 藕荷金丝曳地望仙裙、簪珠水绿撒花烟罗衫、红翡滴珠玉步摇、乳白珍珠璎珞钗,红珊瑚石榴点翠环, 琳琅满目,纸醉金迷。 她搭了宝念的手踩着徐缓的步子走, 打扇遮阳的婢子将烈日难耐的暑气消弭得一干二净, 只看着自个儿精细勾了白蝶戏水仙、缀上翡翠珠串的软绣鞋在素雪绢纱裙下若隐若现地冒出头来。 翠青的池塘铺满了大大的荷叶, 上头盛了一个个小巧玲珑的白净花骨朵,池边簇了个风雅的水庭子, 有贵妇人倚着台栏子撒下饵,便有橙红、瓷白、青花的鱼儿蹦跃出水,光亮洒在鱼儿滑溜溜的身子上,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一时间或百花锻裙或云纹纱袍都颤巍巍旋了小圈儿, 齐齐恭谨地俯首将身子屈伏在地上,弯下纤细柔媚的背脊与脖颈叩首。 只待她被搀扶地坐下,抬手赐众人平身,伸手便接来一盏温烫的茶水抿了口, 由着数十位佳人围在她身旁,恭迎陪着笑脸说些讨喜话,吃吃娇笑着, 眼波盈盈似水,皆是拥戴着,恭维着。 也难怪。 她目光自一张张姿容动人保养得当, 依旧停留在最美的、争奇斗艳年纪的面容上划过,然后移到自己的手上,纤柔秀美,肤若凝脂,如洒在艳阳日下的一捧素雪,单是一双手便压了这满堂姝色,可略窥其绝世一二。 锦甯缓缓睁开眼,眸中是见人便带的三分清婉笑意。 她动作极轻地直起身,抬手拨开薄纱帘去看,窗外依旧是冷清带着层雾蒙蒙黑沉的夜色,微微透了一道缝的灰白曙色,还未破晓的天。 锦甯放下纱帘子,并未惊动卧在床下小榻上的宝念,侧身从一旁拿了个素色锦纹的腰枕置于身后,才轻轻靠了上去,闭目养神。 直到天边儿隐隐泛起鱼肚白,宝念便如她往常惯来清醒的时辰睁开了眼,轻手轻脚松了松筋骨起身却发觉主子早已醒了,连忙煮上热水,一面又立马从火炉上抱来一夜温着的茶水斟上,掀开帘子奉给她,福了福身,“殿下饶恕,奴婢睡昏沉了。” “无碍。”锦甯本有意不去吵醒她,端着茶盏饮了口便将茶递回去,“今日早些打点罢。” “诺。”宝念将茶盏放在桌上,熟稔地从被褥中摸出三个温热的汤婆子,重新倒了水再添了热水进去,待又塞回棉被里头才去隔间唤白嬷嬷起身。 直至漱了口净了面梳妆挽发,一切都打点好后窗里才透进亮光,原本在京城时天还要更黑些,不过蒙古的天比京城的天亮得要快许些。 “殿下昨晚可又魇着了?”白嬷嬷有些犹豫,却还是皱紧眉头轻声开口问道。 宝念闻言咬了下嘴唇,心头难掩惊慌。 她仍记得当初尚年幼时,才跟在殿下身边侍候的时候。 她比殿下年长约莫五岁,那时的殿下…也不过两三岁,还是个奶声奶气蹒跚学步小娃娃的年纪,她那时也不过是个稚气的小姑娘,遑论殿下了。 而就在那般小的年纪,她到殿下身边后才察觉,殿下竟时常梦魇,少则一月,多则数日便有一回。初时还总是在梦中出汗惊醒,后来便只静静起身,立在窗边,当时小小的脑袋瓜子分明连窗台子都够不着,却费力仰着头久久地望着,不知在看什么。 然后一晃眼就十多年过去了,殿下梦魇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可殿下前些日子不才说许久未曾入梦了?”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