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林姨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化妆师来找她,让她帮忙将这个化妆师安插到寻找演员里面。 那可是林姨啊,陆家继室,风光万千的林姨啊。 而且她没想到的是,那个被林姨求的化妆师——竟然是于眠。 于眠、傅灵灵、林姨,司空缈坐在靠椅,闭上眼睛,思索着三人的联系。她是万万没想到的,林姨与这两人有联系,羁绊还这么深。 这辈子从头开始,她就打心里尊敬林姨。没有林姨把她带到陆家,就没有现在的她。 司空缈不禁回忆过去,她很少回忆过去的,在父亲去世后,来到陆家前的那段日子,于她而言,是不堪的。 她第一个寄宿的人家,是二伯一家。二伯家里已经有一个堂姐了,家境一般的家庭,很难有足够的资源够两个孩子分。所以堂姐不喜欢她,经常冷嘲热讽刺激她,背着所有家长,说她是克父克母的孩子。 可后来当二伯母怀孕,又生下了一个男孩时,堂姐脆弱的哭泣声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二伯家已经无力负担一个孤女了,他们要将她送走。 她记得二伯将她送走的那个晚上,她第一次抱了堂姐。小小声地对堂姐说,“以后不能陪你了,你多多保重啊。” 他们又将她送到了大舅家,自从妈妈死后,母家的关系就淡泊了。 所以父亲家的人根本不知道母家是哪样的人。那段经历很短暂,她却完全不想去回首,她只记得那家的表哥看她的眼神总是不对,她每次洗澡,都会把房门关得紧紧的,因为怕表哥趴着门缝看…… 后来又像是被踢皮球一般,辗转了两家,直到林姨派人来接她。 她永生永世忘不了自己来到那个庄园的时候,那个端庄美丽的妇人给了她一个不轻不重的拥抱,还有一句,“好孩子,让你受苦了。” 无论真情还是假意,这一句话,是她这些年来唯一的救赎。 司空缈想到这里,站起了身,她已经做完了今天的工作,得下班了。可关于林姨的回忆,就像流水一般止不住地往脑海里涌动。 其实仔细想想,林姨的很多举动,都另有深意。 司空缈第一次见陆容,就爱上了那个白衣少年。同时,细心的她发现了陆容腿脚的不便。 “阿容啊,啧啧,那孩子倔,小时候被人砍断了脚,切面不好,戴着假肢一直疼呢。”林姨满眼心疼,“妙妙啊,你要是有心,每次问问他疼不疼,他就是缺人关心。” “好嘞,谢谢林姨。”司空缈当时这么充满元气地回答她。 后来司空缈才知道,陆容最恨有人提起他的脚,林姨故意给司空缈埋坑,支使她,去时不时刺激陆容。 当时的司空缈不知晓林姨的心思,在虚情假意地询问之前,多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顺便跟着私人医生,把假肢的护理工作学了个全套。 每次陆容脚疼得厉害的时候,她都不会问他疼不疼,而是默默地直接蹲下来,拿出药箱给少年处理。 她从来不问,却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她的心疼。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次。 有时林姨会满怀愧疚,说自己与阿云的存在,一直是陆容心中的一根刺。让司空缈帮忙传达,“叫容容不要恨我,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好。” 司空缈以己度人,她知道,陆容肯定不会舒服阿云和林姨的存在,林姨这样说只是想缓和关系,但她怕陆容又被刺激到。所以她每次都骗林姨,说自己已经传达了。 林姨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了。 后来渐渐地,林姨开始不对她展现笑颜,对她越来越冷淡,也越来越严厉。她开始不明白为什么,随着年岁渐长,她渐渐懂了。 林姨嫌弃她没用。 留着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时不时用她的身份,来刺激陆容。 大三那一年,陆容和和陆良大吵了一架,差点断绝了父子关系。 “我要走,离开这个家。”陆容跟她说。 “我陪你啊。”司空缈连夜跟陆容一起走了,还将自己这些年来存的三百万一并给了他。 “你傻啊……”陆容本来挺感动的。 可下一刻,他知道了司空缈临走之时居然向林菀告了别,“你是不是去跟她通风报信了?” 少年狐疑地问她,当年的少年远比现在偏激。 “我……我只是去道别而已……”司空缈很委屈。 可陆容不信她,认为她是林菀派来监视他的,对她所有的感动与感激都化为了乌有,两人开始了陆容单方面的,对她长达一年多的冷战。 司空缈十分委屈,她为陆容做尽了一切,连斯坦福的offer都不要了,来陪伴陆容,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在一边跟着陆容的时候,放不下林姨对她的恩惠。 她知晓,两人是不相容的,陆容恨林姨,可她没法跟他一样恨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