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自然是优哉游哉了。再加之多种好事又接踵而来:政治上当了朝廷三公之首的太尉,到达人臣之极顶;军事上拥有空前的实力,手下军队大为扩充;家庭上还有一件令他高兴不已的事,是他得到了一个嫡长孙子。司马懿的长子司马师,娶妻之后长期无子。其次子司马昭,娶了曹魏大臣王肃之女为妻。王氏至此初生一子,取名为炎,字安世,就是后来西晋王朝的第一位皇帝晋武帝。长期以来,司马懿一直为后嗣问题忧心不已。而今长孙出世,忧心之事不复存在。这么多的好事摆在眼前,司马懿心中之高兴,可想而知。 不过,魏明帝的紧急征召,打断了司马懿的愉快心境。这一日,皇帝的正式召见,在洛阳皇宫的北宫正殿,也就是建始殿进行。这场召见很有点看头,看头在哪里?“三国探客”告诉你。 司马懿严格按照当时大臣面见皇帝的规矩,先解下身上的佩剑,再脱下脚上的双履,然后小步快走,上前跪拜行礼如仪。赐坐之后,皇帝发话道:“此不足以劳君,事欲必克,故以相烦耳。君度其作何计?”意思是,这件事本来不必要劳动您的大驾,只不过希望必定攻克达到成功,所以要劳烦您出马了。您预测公孙渊会采取什么样的对策呢? 一路之上,司马懿早有周密细致的考虑,他赶紧离开座位,重新跪伏在地,轻声答道:“弃城预走,上计也。据辽水以距大军,次计也。坐守襄平,此成擒耳。”公孙渊如果放弃襄平,预先逃走,算是上策;如若凭借辽水以抗拒大军,算是中策;下策是坐守襄平,必定为我军所擒。 皇帝接口问道:“其计将安出?”那么公孙渊将采取哪一种对策呢? 司马懿又弯腰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答复说:“唯明者能深度彼己,预有所弃,此非其所及也。今悬军远征,将谓不能持久,必先距辽水而后守,此中、下计也。”只有明智的人才能够审度彼我双方的形势,预先有所放弃,这一点绝非公孙渊所能做到。而今我方孤军远征,他认为我军不能持久,必定会先凭借辽水抗拒大军,然后收缩固守襄平,他只会采取这中、下二策。 皇帝频频点头,想了一会,复又问道:“往还几时?”您估计大军前往和返回总共要多长时间呢? 司马懿再一次弯腰跪伏在地回答道:“往百日,还百日,攻百日,以六十日为休息,一年足矣。”前往辽东需要一百天,返回需要一百天,进攻需要一百天,再用六十天来休息,共计一年就够了。 对于司马懿的回答,皇帝深为满意。曹叡所满意者,不仅在于司马懿分析敌情之深入全面,更在于司马懿回答问题时态度的谦卑恭顺。这一年刚好满六十虚岁的首辅元老,两鬓斑白,直起身子和弯腰下跪都相当吃力,却是每当回答,必定跪伏在地,一而再,再而三,毫无懈惰之情。单凭这一点,今后也应当继续倚重此人,来支撑朝廷。曹叡哪里会想得到:此时自己心中的一闪念,今后将影响到曹魏的国运呢? 话说春寒料峭,司马懿统领四万雄兵离开洛阳,前往东北方向的辽东。这年炎夏六月,魏军长途跋涉近四千里,来到辽水西岸扎营安寨。早有探马把敌军布防情况报告到中军帐里,司马懿立时开始研究地图,思考破敌方略。 辽水即现今的辽河,是一条自北向南流向的大河。在其下游的东岸,有一条自东向西流向的支流,这就是当时的大梁水。大梁水与辽水的交汇之处,是辽东的西部军事重镇辽隧城(今辽宁省海城市西)。而辽东的首府襄平(今辽宁省辽阳市),就位于辽隧的东北一百里左右,大梁水的南岸。从军事上看,辽隧西临辽水,控御大江上下,得之则襄平可保,失之则襄平可忧,完全称得上整个辽东地区的西门锁钥。正因为如此,公孙渊特别派遣两员大将,卑衍、杨祚,率领精兵数万,固守辽隧,严密封锁附近六七十里的辽水江面,坚决阻止魏军渡江。而他本人,则坐镇襄平,静观战局的变化。 自从挥兵上路以来,司马懿就在担心一点,就是怕公孙渊采取暂时放弃襄平,分兵周旋的游击战术。因为这样一来,要想在短时间内消灭对方的主力,那就非常困难;而自己悬军远征,又不能在辽东停留得太久。现今对方集中兵力,摆出一副生死决战的架势,他马上意识到:大显身手的机会到了!他会怎样来显露身手呢? 经过周密考虑,他决定第一步先采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八字策略,巧妙打过河去。于是,他调集一批兵马,多树旗帜,佯装要在辽隧以南的河段渡河。对方的卑、杨二将,不知是计,急忙出动守军主力前往阻挡。与此同时,司马懿却亲自指挥精锐部队,悄悄从辽隧以北的河段,顺顺利利渡过辽水。待到卑衍和杨祚清醒过来,四万魏军已然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