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关北蒙上三角巾阻挡烟尘吸入,对沈莘使了个眼色,“这里快烧塌了,得赶紧带他们出去……”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又一股热浪扑来,偏殿木质的大门尽数被火点燃,火舌朝着房梁屋顶迅速蔓延,满目都是灼痛的红色。 元霈紧紧攥着念珠,声音发哽道:“门口全是火,如何出去?” “别说话,霈霈。”谢宝真瞥见佛像前那个插着莲花的大水缸,眸色一动,掏出手帕在水缸中浸湿,再打湿自己的袖子,折回去将湿帕子捂在元霈的口鼻上,“捂紧些,低头。” 说罢,用湿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傅西朝恍然,学着照做。 关北看了眼蹲在地上捂着口鼻的三人,心道:他与沈莘最多只能带两人走,必须要放弃一个…… 傅西朝好像读懂了他的眼神,被烤得干裂的脸赤红无比,捂着鼻瓮声道:“少侠,你带姑娘们走罢,我……我没事的。”说罢,还傻傻一笑。 “一起走。”谢宝真浑身干燥无比,连血液都快被大火烤干,哑着嗓子勉强道,“沈姐姐,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能行的!” 房梁彻底烧着了,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众人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正此时,一人冲破大火,逆光而来。 霎时,时光仿佛被无限拉长,谢宝真睁大眼睛,看到谢霁挺拔的身形如天神般降临面前,什么火光、浓烟的恐惧,都像是噩梦将醒般飘散远去。 沈莘像是见到了救星,笑道:“公子!” “公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关北的声线要凝重许多,咽了咽嗓子,方低声问道,“您怎么来了。” 谢霁不语,抿着唇快步冲来,以最快地速度解下身上那件着了火的紫檀色外袍浸在水缸中。 热浪扭曲了视线,谢宝真的眼眶干涩发烫。她看到谢霁将这件浸湿的宽大袍子展开,如同张开最强劲有力的羽翼,用湿衣服紧紧裹住谢宝真娇柔的身躯,自己却整个儿暴露在烈焰之下。 傅西朝对祁王没有什么好印象,此时见他不顾一切地禁锢住谢宝真,不由担忧,向前一步道:“殿下,你……” “滚开!”谢霁嘶声低喝,眸色如刀,冷得可怕。 傅西朝从未见过如此阴狠的目光,不由一顿,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谢霁将谢宝真打横抱起。 谢霁应该是一路从火势中冲进来的,不要命了似的,束发散乱几缕,被火烧得焦黑蜷曲,嘴唇干裂,脸上亦沾染了黑灰,就连那双抱起谢宝真的手上也是烫伤累累……可他却全然不察,满心满眼都是怀中的少女。 傅西朝好像懂了。 原来,祁王对谢宝真并非是阴谋的掠夺。 原来谢宝真所说的那个‘心上人’,竟然就是恶名满朝的祁王…… 谢宝真从湿袍子艰难地伸出一只袖子——是方才打湿的那只,轻轻捂在谢霁口鼻处,颤声道:“别光顾着我,你怎么办?” “我没事。”谢霁被烟熏的嗓子更为沙哑,几乎成了气音,艰难道,“别怕,我带你出去。” “还有霈霈和世子……”谢宝真呛咳起来。 “别说话。”谢霁朝沈莘使了个眼色。 沈莘立刻会意,走到元霈跟前道:“小娘子莫怕,我……” 话还未说完,又见一人从火中跃出。 此人一身银铠白袍,英姿勃发有儒将之风,不是谢淳风是谁? 谢淳风见到谢霁怀中的谢宝真,焦急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不少,继而看到缩在墙角的元霈,眉头又重新皱起,大步向前,拨开沈莘蹲下-身,将元霈打横抱起。 元霈咬牙,只怔怔地望着谢淳风的容颜,眸中隐隐泛起水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