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霈露出了讶异的神情,瞪大眼道:“怎的是他?!” 谢宝真看了眼在一旁烧香的傅西朝,伸出食指压在唇上,眨眨眼。 “可他是你哥……不对,他也是我哥呀!”元霈感叹于缘分的神奇。 没想到那么多王子皇孙谢宝真都看不上,却偏偏喜欢上了身为她义兄、同时也是元霈同父异母的亲兄的……祁王。 这两年,祁王的名声不太好呀。 元霈似乎明白谢宝真的苦恼从何而来了。 “以后,我每日为你诵经祈福罢。”元霈道,“我与祁王兄见面的次数不多,也不清楚他是否如传闻那般可怕,但是我相信的你的判断。宝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有你真好!”谢宝真总算露出了些许笑意,倾身抱了抱元霈,“对了,你不用去前殿诵经么?我看洛阳城许多礼佛的高僧都在那儿打坐辩论。” “昭阳姑姑会去露个面,我还年轻,不够格去讲经呢。”说着,远远听闻角声传来,元霈探头看了眼夜色,“呀,戌正到了!惠空禅师会将佛骨送上西阳门高楼之上,由皇兄亲自打开后送往永盛寺供奉起来,走,我们出去瞧瞧热闹!” 话音刚落,殿外忽的传来嘈杂的呼喊声,隐隐有人叫道:“不好了!走水了!” 继而纷乱的铜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急促的催命符。 谢宝真和元霈对视一眼,俱是惊道:“怎么回事?” “走水了,好大的火!”傅西朝顾不得将手中的香烧完,匆匆起身道,“郡主、长公主,你们快走!今夜是东南风,久旱未雨,火很快就会烧到这儿……” 一个‘来’字还未说完,只见一线寒光闪过,有什么炙热粘稠的液体喷洒而出,打在佛殿门口,溅在傅西朝的脸上。 门口站着的,是英国公府的护卫。 谢宝真甚至不知道这个护卫的名字,只看见一截带血的刀刃从他后背入、前胸出。护卫口鼻溢血,喉中嗬嗬作响,却仍尽职尽责地挡在门口,枯败的眼睛望着谢宝真的方向,艰难道:“郡主……走!有……刺客……” 一句话断断续续未曾说完,他高大的身躯扑地倒下,露出了身后那执着染血刀刃的两名黑袍刺客。 “原来躲在这,让我们好找。”刺客抬腿跨过尸首,冷笑着逼近谢宝真。 吧嗒几声珠玉坠地的细响,元霈手中的佛珠手链碎了一地。 傅西朝怔怔的,抬手抹了把脸上溅着的粘稠。看到指尖腥热的血色,他白皙的脸瞬间褪为惨白,浑身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 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这种恐惧和恶心之感简直无以言表,血液倒流,谢宝真的指尖冷得厉害,牙齿咯咯打颤,紧紧攥着元霈的手不住后退道:“霈……霈霈,这儿可有后门?” “我也是第一次来永盛寺,不知道啊!”元霈的害怕并不比谢宝真少,更紧地攥住谢宝真的腕子,哽声道,“怎么办?!大声呼救可行?” 可此时空气中满是烧焦的黑灰飘舞,这么大的火势,外头又如此喧闹,便是扯破喉咙呼救,又有什么人能听到? 嗓子眼发紧,谢宝真艰涩道:“他们两个是无辜的,你放了他们,我……我给你们做人质。” 少女绷紧了下巴,眼眶泛红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可惜她面前的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刺客。 “谁说我们要拿你做人质?”其中一个黑衣刺客道,“原本只杀你一个,但既然他们在场,那只能一并杀了永绝后患。” “大、大胆!”元霈道,“你可知我是谁?刺杀长公主是要诛九族的!” 刺客们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嗤道:“今夜我们连皇帝老子都要杀,又岂会惧惮一个劳什子长公主?” 他们的眼神十分阴鸷可怕,不像是在开玩笑。 谢宝真闭了闭眼,咬牙道:莫非真要死在这场叛乱刺杀之中了? 不,不能死…… “不许动她们!”正此时,忽闻一声暴喝,只见傅西朝举起一个沉重的实木大木鱼猛地朝刺客们砸去…… 砸偏了,刺客一个手刀劈下,傅西朝两眼一翻,应声而倒。 几乎同时,半里地之外的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