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勒住的窒息感并不好受,再者,裴行舟想抱她就抱,她凭什么如他的意? 意识到她可能并不愿,他缓缓放开她,她得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推到一边。 她似笑非笑的,轻倚在门口,虽没涂口红,然而多年来养出的好气色,给她平添出三分娇艳。 她说:“裴总大早上来我门口,又是要发什么疯?” 她口齿一贯伶俐,总是说出一些可恨的话,他早已领教过不少。 他不是个好脾性的人,外人面前情绪内敛,在她面前,怒火总是被她轻易点燃,她天生有这恨人的本领,是只合格的妖精。 按说这时,他是该生气,可是这个时候,听见她还能这样说自己,他莫名觉得舒坦不少。 这是一种奇怪的找补心理,他有愧于她,她若肯骂他,反而能减轻他的罪恶。 虽说减掉的那些,对比他心中的那些愧疚来说,数量微乎其微。 他说:“迟迟,对不起。” 宁语迟听见这几个字,她也不知怎么回事,第一反应竟然是笑。 她弯了唇角,说:“裴总,这一次,你又在为哪一个,根本不知道的错来道歉?” 他喉结上下滚动,咽下什么情绪,心头被她的冷语浇得滚烫。 “我已经知道了。”他凝视着她,“电梯里的事情。” 宁语迟嘴角笑容滞了一瞬,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了意外,但是紧接着,她反问他:“然后呢?” 裴行舟认真向她解释:“我没接到你的电话,那天手机在别人手上,之后我有给你回电话。” “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好像对她来说,他解释与否,都无关紧要。 被她这样忽视,裴行舟的心又变成了那个,被反复搓揉的面团,而她就是和面的人。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就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人,两个人距离这么近,他却走不进她的心。 什么沉稳冷静,什么理智自持,这一刻什么都没有了。 他说:“没能第一时间接到你电话,我很抱歉。” 宁语迟笑了,她说:“你不用跟我道歉,都过去了,我不是个太计较的人,计较多了没意思。” 裴行舟说:“可是我计较。” 他看着她,表情十分动容:“你在电梯里遇到危险,我对此一无所知,还没陪在你身边,哪怕是以电话的方式。让你一个人在黑暗中害怕,我非常自责。” 宁语迟想到那天在幽闭空间中的经历,心头不禁一闷。 她止住他:“别说了。” 她将头发拢到脑后,平心静气开口:“事情过去这么久,我从没打算提,因为我不怨你。”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浴室里,你问我为什么不说话。” “记得。”他低哑回答。 宁语迟说:“我当时想了很久,在想我们是不是错的,在想你没接到电话,是不是天意。” “当然不——” “请听我说完。” 她截断他的话,继续说:“我们不该复合,或许也不算复合,是不该再次开始。所以我想,到此为止吧,反正……” “反正什么?” “没什么。”她轻轻摇头,“你走吧,我还要上班。” 他等了一夜,只等来这个答案。 明明是意料之中,可亲耳听她口中说出来,他心口那颗巨石压得更重。 她关上房门,回去换了身职业装,白色衬衫,胸前是斜式荷叶花边装饰,刚好掩住山峦起伏,下身着黑色包臀裙,红底高跟鞋走路生风。 她提手包走出来,裴行舟还在门口,她看到他,意外又不意外。 多说无益,她关上房门,去按电梯,裴行舟默不作声跟着她。 直到电梯下了一楼,她走出单元门,见他还在身边,她停下脚步,问:“裴总,你不上班么?” “我先送你。” “不用了,我去外面打车。”她说完,迈步向小区门口。 裴行舟没跟,她暗地松了口气,在马路边上拦车,然而此刻正是早高峰,路过一辆车就是有客,半天都等不来。 她拦了好一会儿,倒把裴行舟的车等来了。 他把车停在她身边,降下车窗让她上车。 她双手在身前提包,说:“我想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开车。” 裴行舟说:“也可以你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