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赶车的是落烟坪生产大队的老支书周保生,他后面紧跟着的是生产队长周麦生。 他俩是叔伯弟兄,长相却相去甚远。周保生约摸47、8岁,壮壮实实,脸盘子生得富富态态,见人先笑。 周麦生小他两岁,高高瘦瘦,像条芽菜。尖嘴猴腮的,小眼睛不停的眨巴,一看就猴精猴精的。 牛车在他们面前停了,穿着一双烂黄球鞋的周保生下了车,全身上下全是黄泥点点,现在队里正忙着双抢,赶着把早稻收割了种晚稻。 他和颜悦色地问道:“同志们,你们是去落烟坪村的知青吧?” 胡向前装逼的打起了口哨,陈小凤不跟不认得的人讲话,莫宝珍嫌贫爱富,马南湘瞧不起乡下人。 陆晴川担心老支书尴尬,急忙迎上前去,亲亲热热的打招呼,“你好!我们是从云市来的,旁边的那几位男同志是从阮市来的,想必二位是落烟坪生产大队的领导吧!” 前世在落烟坪混了大半辈子,已经能让她总结出足够的经验教训了,不跟大队的干部搞好关系,苦日子长着呢! “我是落烟坪的支书周保生,这位是生产队长周麦生。”周保生在落烟坪当了20多年的支书,又是老党员,自然也是个人精。别看他笑呵呵的,但这几个人的表现早记在了肚子里,能看得顺眼的,只有眼前这个小女伢子,长得好看,又有礼貌,以后不能亏了她。 第四十八章 人都到齐了 这次下放到落烟坪村的知青比往年都多。 乌梅县是湘省位居榜首的第一大穷县,而落烟坪生产大队又是乌梅县数一数二的穷队。一下子多了15张嘴要吃要喝,这些城里的伢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对落烟坪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 因此,周麦生与堂兄周保生的态度截然不同,他很不待见这些人,下车后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 前世陆晴川跟他打过交道,对他的人品自有分数。所以也是友好地去结交,“你好!我叫陆晴川,大热的天还要你们过来接我们,辛苦两位大伯了。” 女伢子很会来事,要是不回句话,不是显得自己连个毛丫头还不如?周麦生应付道:“你们山长水远的来支持我们的革命工作才辛苦,大家先把行李放上来吧!” 周保生好笑地看着堂弟,看你在一群伢子面前装?不讲话不行了吧? 周麦生假装看不见,帮着胡向前他们把行李往牛车上放,“还有4个人没到,大家等一下没意见吧?” 大家嘴巴上答应着没意见,可马南湘跟莫宝珍的脸色明显不对了。这么大的太阳,能把人晒死。明明是那些人不积极,凭什么要她们跟着受罪? “同志,你的行李怎么还不拿过来?”周保生见马南湘站着不动,忍不住问道。 马南湘主要是嫌牛车脏,听说死人都用板车拉的,多晦气?她盘算着等后面的人来了,先把行李放上去,然后她的袋子叠在上头,也算把晦气隔开了。 现在支书叫了到脸上,她只得提着行李过去。 可是,她提了几次,行李袋却像长了脚似的,怎么都拉不起来。不光这样,她的双脚也被粘住了,挪不开步子,这是怎么了? 见她急得面红耳赤,陆晴川用手背搓搓鼻子。老支书和生产队长在场,她笑得明目张胆是不团结的表现,咱阴在心里爽效果也是一样的嘛! 周保生看出马南湘的冏态,不由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了,城里的伢子,跟乡下格格不入。往后的工作怎么开展啊? 他大踏步过去帮忙,“乡下比不得你们城里,修不起水泥路,只能铺一层厚厚的沥青。被大太阳就烤化了,一踩粘一脚,下次你别站这上头了。” 周保生边说边把行李袋拔出来,袋子底下被糊得黑黢黢的。为了不粘在别人的东西,他用行李袋在路边的一堆火灰里来回拖了几次。 沥青全被火灰裹住后,他翻开周麦生马车上的行李袋,把这个放在了最底下。 马南湘看着新白凉鞋上粘满的沥青,再看看压在最底的行李袋,气得脸都绿了。合着刚才他们站在草丛里,就是等着看她笑话啊?简直太过分了! 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莫宝珍首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乡下的女伢子们讲究笑不露齿,像她声音这么洪亮,立马吸引了周围的行人的围观,众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尽管陆晴川巴不得她跟马南湘死磕到底,但他们初来乍到,就把敌我矛盾暴露在两名生产队的干部眼里,让别人怎么看他们? 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莫宝珍,示意她收敛一点。谁知莫宝珍那个大草包根本反应不过来,以为大家不明白她为什么笑,便指着马南湘解释说,“晴川,你看,马南湘糊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