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好了么?咋样?我去照照镜子。”她激动地起身回房间照镜子去了。 她房间里有个老梳妆台,上面镶着一片小镜子,照个发型足够了。 谢庭宗欲言又止,一度还想伸手把她拽回来,最后还是没有动作,任她走了。 喜妹回屋以后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端详了片刻。 唔,没有芳芳和妈扎的好看……左边的辫子有点高了,右边的又有点低了……不太好看,但也还行吧!比她自己扎的耐看。 她摆弄了几下垂在胸前的两股麻花辫,突然怅然地叹了口气:连谢庭宗一个从来没有扎过辫子的男人都比自己会扎辫子,怎么突然觉得有点……惆怅? 而且哦,现在还有芳芳和林老太帮她扎辫子,以后怎么办呢?芳芳之前填志愿的时候都填的本省的学校,而她填的却是京市的,上大学又不好带妈,也就是说,等她上了大学,就只能自己瞎糊弄了诶…… 喜妹越想越觉得发愁,从房间出来了以后也是一脸愁容。 见状,谢庭宗忍不住心虚地想道:……也不至于很丑吧?他瞧着还好啊……就是不太好看而已……吧? 他刚准备问喜妹感觉怎么样,就听见喜妹幽幽地问道:“你说,我去剪个短发怎么样?” 谢庭宗完全傻眼了,瞬间想到的是:不会吧!他给梳的头发已经丑到了让她连长发都不想看见了的地步?! “我觉得长发还是太麻烦了,以后上大学了每天还得自己梳,不如去剪个革命短发,又时髦又省事。”喜妹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听她说是因为想着上大学以后麻烦才想剪短发,他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他就好,要是是因为他才起的这个心思……那他可真够造孽的。 “长发有长发的好,短发也有短发的好,你可以再好好想想。”他措辞谨慎地道。 喜妹鼓了鼓腮帮子,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吧,那我再想想。虽然我觉得,就算我在家不剪,等上了大学跟芳芳分开以后,也还是会忍不住去剪短的,我肯定受不了天天跟自己的头发‘打架’。” 谢庭宗忍不住提醒道:“录取通知书还没来呢!” 现在就想那么多,万一到时候没考上……岂不是很尴尬。 虽然他并不觉得喜妹会考不上。 喜妹瞪他:“你觉得我会考不上哦!” 他诚实地摇头:“没有。” “那我提前想想以后的事儿怎么了?” “……行吧,那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中午吃完饭还得带璟尔去县里邮局打个电话回去。”谢庭宗相当有眼力见地放弃了跟她争论关于中国式谦虚的话题,选择了“功成身退”。 一听见王璟尔的名字,喜妹还是有点臭脸,嘟囔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老是要打电话回家找妈妈的……” 这冰天雪地的,又不好骑自行车,连驴车都不一定好走,要去县里邮局,就只能走着去,来回一趟又麻烦又累人,姓王的可真是个不会体贴人的小少爷。 谢庭宗有点好笑地给自家小表叔正名:“他这么大人了当然不用打电话回家找妈妈,来了快□□天了,就刚开始的时候给家里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这回是想着打电话回去问问家里,录取通知书有没有来。京市那边改卷应该会快一点,姑奶那边又有熟人,这时候说不定已经有消息了。” 王璟尔今年也参加了高考,本来他不准备参加的,刚得到恢复高考的消息时,还准备到第三小队来找谢庭宗玩儿,顺便给他人肉带资料过来呢!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家里三座大山的通力协作之下,他只得收心复习,一心向学,以免像被老爹和大哥威胁的那样——考不上就打断腿,明年继续考。 虽然刚开始是被迫复习参考,但是,复习着复习着他倒是真的体会到了那种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的快感。 这不,掰着手指头算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立马就催着谢庭宗带他去邮局打电话回去问消息了。 听说是有正经事要办,不是因为想家了才这么折腾,喜妹的脸色稍霁:“……那你路上小心点哦,多穿点衣服,脚上记得绑上稻草。” 给鞋上绑稻草是农家防滑的土法子,虽然看起来不太好看,但是胜在好用。 这种冰天雪地的时候,要是脚滑摔进了哪个雪洞里去了,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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