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着点喜妹。 这雪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去,对庄稼倒是好了,大家正月走亲戚可就麻烦咯!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嘀咕道。 等回了屋里,林老头将刚摆出来的祖宗家谱又藏了起来,几样祭品也都收了起来,洗洗灰还能吃呢! 即便大家都照样祭祖迎祖先,但队员们也不是那种闭耳塞听的傻子,外头的风声有多紧他们还是知道的。 既然已经要顶着风险做事了,藏着掖着降低风险的道理大家都懂,故而,这些“危险物品”能少摆在外头就少摆在外头,甚至,家谱所藏的地方都只有林老头和林老太夫妻俩知道,连林春生这个长子都不知情。 分家以后的第一顿年夜饭比往年都要丰盛得多,望着小炭炉上面煨着的红烧肉和土豆炖鸡、汤盆里的排骨汤、特制鱼盘里的红烧鱼、鱼头炖豆腐汤、素炒豆芽菜等等,林冬生咽了咽口水。 “妈,咱家这是发财了?”他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往年能有条鱼有碗肉就算是不错的年景了,有些条件差的人家甚至年夜饭都吃不饱的,更别说什么鸡鸭鱼肉了。 今年分了家之后,按理说,工分少了,分到的粮食和肉都会少,不是应该减菜才对么?咋还加菜了呢? “你家发没发财我不知道,反正我家是没发财。”端上最后一碗菜,林老太直接一屁股坐下,先给身边的喜妹盛了一碗鱼头豆腐汤,又给她夹了一个鸡腿,才顾得上回答林冬生的问题。 他一边毫不客气地下筷子,一边嘟囔道:“没发财咋还做这么多菜……”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被凶了的林冬生老实闭嘴了,像其他人一样挥筷如飞,先抢到碗里吃饱再说。 这年头大家肚子里本来就没啥油水,见了这些大鱼大肉的,不连盆往怀里端都是客气的了,再加上林家人多,不一会儿桌上的碗碟就空了。 尽管冬天菜凉得快,但是,大家压根没有给菜留下冷掉的时间。 林老太瞥见大家脸上的满足,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不是前两天才在隔壁吃过好的了嘛!怎么还恁个馋!” 林老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老妻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不饶人,要是真的舍不得给大家吃,不做那么多硬菜也就是了,舍得倒是舍得,偏偏嘴上不说好话,让人听了很难记得她的好。 好在席上人多嘈杂,估计暂时还没人听见她刚才的嘟囔。 只不过,要是再让她说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为了避免她继续嘟囔被人听见,他索性开始使唤她干活:“桂花,你去帮我把我那半瓶酒拿来,我跟春生他们走两杯。” “就知道惦记着那点酒!”她横了他一眼,嘴上不情不愿地叨叨了几句,脚下还是依言去拿酒了。 酒倒也不是什么好酒,只不过是供销社里能打到的最普通的烧酒,但林老头对这玩意儿可宝贝了,一瓶酒喝了大半年,都还剩小半瓶。 林冬生忍不住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爸,您可真能忍,这瓶酒都放了大半年了吧!竟然还剩这么多!” 林老头乜斜着眼:“像你那样整碗往嘴里倒,能咂摸出什么滋味来?我喝酒又不是为了醉,是为了享受这种感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白瞎了我的酒!” 为了喝酒,林冬生……忍了。 他冲林老头讨好地笑笑:“不喝当然不懂,喝了慢慢就能懂一点了,爸您说是不?” “斟酒吧你!”林老头把酒瓶子往他手里一塞,使唤他干活之余,还不忘告诫道,“不准给你自己多斟啊!” “得嘞!我办事,您放心!”喜笑颜开的林冬生如是道。 当然了,他最后还是悄咪咪给自己多倒了一点点,为了不被发现,是真的只多倒了一点点,几乎是肉眼看不出来的一点点。 父子之间就着新炒的花生米走了两轮之后,这一顿年夜饭也就彻底结束了。 收拾完碗碟桌子之后,便是守岁环节了。 守岁倒不是强求所有人都守着,像明显很难守住的小孩子们就都被打发去睡觉了,喜妹也不例外。 喜妹躺在被窝里放空自己的大脑,俗称发呆,突然听见窗户那传来几声敲击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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