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合着还给她上起课来了?行吧,随你们高兴,权当你们的看现场的门票了。 沈冬半推半就的一路被裹挟着,听着乱七八糟的经验之谈往宿舍去,另一头杨灿也终于回到了厂子里。 因为是瞅着空出去的,所以这会儿杨灿一进厂子,就大踏步的往自己的办公室去,机械厂的办公楼是后头建的,离着厂子有点距离,要拐过已经充作后勤和大食堂的旧楼,杨灿想节约点时间,所以就想从旧楼边的小过道过去。 才拐进去就瞧见了被打倒的那个厂长,穿着一身破工作服,提着个大桶和扫帚往后勤小库房里去。不用问,必定是刚打扫好后头办公楼前的地面。 看着这一幕,杨灿停住了脚步,心下颇有些酸涩。 人都被打倒了,去打扫卫生了,可那些个夺权的……怎么能这么欺负人,竟是支使着这个往日厂子里的一把手,去打扫办公楼,受无数以往的手下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洗礼?这种精神上的羞辱,对于厂长这样的人来说,真的,比身体上的折磨更难堪,更戳心肺管子。 杨灿吐出一个浊气,一个转身去了大食堂,匆匆买了两个馒头,然后快步走到了那小仓库里头,对着正收拾东西的厂长轻声喊道: “厂长。” 谁这会儿喊厂长?尚且还没完全适应新身份的厂长下意识的转了头,见到是杨灿,也有些吃惊。 “是小杨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哦,可是要找什么东西?” “厂长,给。” 杨灿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情吗?可怜吗?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合适,厂长这样的人,哪怕是到了这份上,心也是骄傲的,说了反而是不尊重,所以杨灿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自己刚买的馒头塞到他手里,然后微微露出几分笑容,用略带几分轻快的语调,说着他接济的理由。 “我和对象定下了,就是昨儿,所以请厂长吃两个馒头,沾沾喜气。” 杨灿的理由很站不住脚,谁家沾喜气是给馒头的?可能想到给他送最实在的东西,还用这样的理由,不避讳他如今人人避之如虎的身份,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厂长心下生暖。 所以厂长应答的也相当亲热, “可算是定下了,你这对象谈的可真是够久的,我记得拿好像是你同学吧,打从你到咱们厂开始,那姑娘就没少上咱们厂子里来。这都几年了,总算是开花结果了。” 说话间,厂长将馒头举了举,乐呵呵的又说道: “既然沾了这么一份喜事儿,那我这也不能不回礼,可惜了,这会儿手里什么都没有,这样,告诉你个消息,全当礼金了。” 消息?回礼?杨灿可没想让厂长回什么礼,不过这会儿却不好说这个,谁知道说这个是不是厂长想维护一下仅剩的尊严?怎么的总要给曾经的厂长一点面子,让他这个曾经领导不至于太过难堪。 “能让厂长当礼金用,肯定是要紧的消息,那我这回倒是沾便宜了。” 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机灵小子,说话还这么妥帖,若说刚才厂长说那一句是感动下的冲动沾了近半,那么这会儿他是真的,愿意多付出几分,用来维护好这个关系,以求将来多份善缘了。 “上两月我还在位置上的时候,和街道那边谈妥了一个事儿,后街的一排房子,就那三个两进四合院并排的那一溜,作为咱们厂新增的职工房。这个事儿到了现在手续应该都走完了,你小子要是想结婚后换个大点的房子,这会儿就可以开始使劲了。” 哦,这还真是个要紧的消息,最起码到了这会儿厂子里都没什么风声,怕是没几个人知道。这会儿他抢先得了这么一个消息……哪怕换到那边未必有份呢,借着这个机会,也能先一步找找关系,将自己拿筒子楼里的房子换一间更大些的,甚至是隔好的两室户。 “真的?厂长,您可真本事。” 虽然这个厂长以往管的挺多,手也挺长,除了自己负责的各个车间生产上的事儿,在后勤上也颇有几个手下,让几个副厂长很有些怨念,以至于这次出事儿,那几个副厂长连搭把手都敷衍。 可从职工的角度来说,这厂长不是一般的负责,不是一般的好啊,看看这给职工争取的好处,多实在?别以为争取点职工房容易啊,这可是省城,一点子资源那都是要和其他单位生生撕抢才有的,遇上领导不强势些的,真真是只有干看的份。 所以这会儿的夸讲杨灿说的半点不参假,眼睛都在发亮。 看着这样欢喜的杨灿,厂长难得的恢复了几分以往的爽朗和得意,高兴起来还冲着杨灿挤眉弄眼了一番,低声指点道: “你去寻后勤老胡,这事儿一直都是他经手的,情况资料全在他那儿呢。” 还指点该找谁?那真是不能更贴心了,可这会儿厂长都……拿老胡还能靠得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