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刚到,右相聂准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顾染挑眉看着他:“近日右相心情很是不错?”脚步比前几日轻快了不少。 聂准却只微微朝她颔首。顾染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发笑:“怎么?难道我堂堂左相,也上了你家夫人不让你搭理的名单?” 聂准有些脸红:“左相说笑了。” 顾染见他如此,以为十分神奇。这右相比她长了六岁,已到了不惑之年,于闺房之事上却仍如此害羞,让她不免好奇庆嘉平日里究竟如何与他相处。 可前些日子下了朝去找庆嘉,婢女却通报还未起床,可见素了几日的聂准并非眼前表现的这般,呃,无害。又或许,顾染转念一想,他这副模样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不得不说,顾染某方面的窍在混沌了三十四年后,终于是开了。 真是只狐狸。她突然就有些同情庆嘉。还想打趣几句,皇上身边的邓公公走了出来,朝着顾染恭敬地行了礼:“左相大人,皇上有请。” 顾染这才与聂准告辞,临走前仍不忘揶揄:“右相回去的路上可要小心了,再被哪家姑娘偶遇,本相也帮不了你了。” 聂准眼角抽了抽,脸也不红了,丢了句“家中还有事”便匆匆走了。 顾染摇摇头,这右相真是越来越不经逗了,一边想着一边进了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 楚霆将头从奏折中抬了起来,声音故作平板:“免礼。” 顾染遵旨站好,规矩地盯着面前的地砖,恭声询问:“不知陛下传唤臣来有何要事?” 又是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楚霆莫名有些烦躁,面上却是平静:“近来大赫略有异动,怕是要再起波澜,凤新国前几日派人呈送信函,说是希望可以出访南国,以商战事。卿以为如何?” 顾染略思考半刻,回道:“虽说南国与大赫相距甚远,但唇亡齿寒,倘有一日凤新国遭遇不测,下一个遭殃的必会是南国。如今我南国与大赫、凤新三国而立,周围小国附属依靠,实是一个平稳之态。臣以为,南国不应轻易打破平衡。” 楚霆看着她:“所以卿以为,应当接受凤新国的出访?” “是。” 楚霆笑了笑:“可是朕昨日回绝了。” 顾染听他这般说,面上却是一丝担忧也无。楚霆微讶,转瞬便知她已知晓他的计划,不由微哂:“若论这察言观色,知人用人,朕看这天下间无人比得上左相。” 顾染淡淡一笑:“陛下谬赞了。” 楚霆也不再绕圈子,直言道:“朕虽拒绝了凤新国的来访,却提出了南国使臣出访凤新的想法。毕竟两国联战不是小事,南国也该派人去看看凤新与大赫的边境究竟是何样子。凤新国使臣听了十分高兴,表示当即便会修书一封,向他们的皇帝说明情况。” 顾染很快明白了他真正想说的话,有些意外:“陛下希望由臣担任使节出访凤新国?” 楚霆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语气不明:“你不喜欢么?” 顾染一愣,讪讪回他:“陛下言重了,此乃两国大事,怎能由臣一人喜好所定?” 楚霆看着她官府上的仙鹤,低笑一声:“别的事不论,至于此事——”他将目光停在她的脸上,“朕说可以就可以。” 顾染一滞,复又注视着眼前的地砖,睫毛盖住了所有的情绪。 “如此,臣多谢陛下。” 楚霆看着她淡漠的神情,烦躁愈胜,语气勉强平和:“朕让你去见见小霜,不好吗?” “很好。臣很感激陛下。” 顾染开口后,良久都没再听到楚霆的声音。不过几句话,她就将他惹恼了?不由自嘲,倒是破了之前的记录。 “朕是不是,哪里都比不上他?” 顾染对他的问题很是意外,意外到罔顾礼法,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楚霆正平静地看着她,至少,表现得十分平静。可她那般会察言观色的人,怎会看不懂他平静背后的情绪。 她总是忘记,除了庆嘉与得到她提示的萧彻,面前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