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如释重负,看都不敢看那具尸体一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司镜是孤身一人来的,而商辞寒恰恰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他不明白,这样虚伪的人,怎能让阿姐如此在乎? 圆桌之上,摆放着两个紫砂制成的茶盏,盈盈茶水盛在其间,映出了司镜淡漠的眼瞳。 商辞寒以指腹摩挲着茶杯边缘,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来。 “司公子是嫌我款待不周么,怎么连茶都不喝?” “我可不想还未与商公子说上一句,便暴毙于此了。” 司镜报以一笑,目光温润,全然没有因为眼前之人一言一行中透出的杀意,而露出一分怯懦。 商辞寒脸色未变,只是挑了挑眉,拿起司镜面前那杯茶水,轻轻倒入了桌上的瓷瓶之中。 只在须臾间,瓷瓶中盛开的花朵刹那枯萎,花瓣轻飘飘地落下,而他却只是略微遗憾地以手指拈起枯萎的花瓣,叹了一声:“可惜了,浪费我一瓶上好的毒。” 司镜坐在他的对面,面上仍旧带着笑意,就似在极有耐心地等他做出下一步举动。 商辞寒将枯萎的花瓣碾碎,目色倏地阴沉了下来。 他厌恶这种感觉,厌恶这种将他一切都看透,无畏无惧,无喜无悲的态度。 司镜见商辞寒变了神色,唇角一勾,风轻云淡地道了一句:“没想到商公子如此沉不住气。” “阿姐是我的底线。” 商辞寒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低低的,那双与商折霜有着五分相似的眸子,此刻却宛若潜伏于暗中的兽,翻涌着危险的杀意。 “是么?”司镜对上了商辞寒的眸子。 明明盯着这双眼瞳,商辞寒却无法从中寻到一分一毫的破绽。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会。”司镜回答得很笃定。 他笑了笑,就连眼尾都微微挑了起来:“若你杀了我,你与折霜之间,又要怎么办呢?” “这就是司公子只身前来的筹码?” “商公子这样认为?” 商辞寒当然不这样认为。 司镜不够了解他,只能靠他自己的猜测。 而纵使他对自己再有自信,仅仅靠自己的猜测,便只身前来,也绝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做出的事情。他既然敢来,还是孤身前来,就定有全身而退的方法。 “司公子来此,到底有何目的?” 商辞寒的声音,已然覆上了一层阴冷的气息,无论如何,他绝不可能被司镜牵着鼻子走。 “折霜身上的伤我看到了。” 在落下这句话的同一时刻,司镜倏然起身,闪至了一侧,而果然不出他所料,商辞寒的佩剑,已然钉在了他原先所坐的地方。 “你对阿姐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司镜笑得无辜,以指尖抚平了刚刚被剑气掀起的衣袂,轻声道,“有些事情,你情我愿的,也没什么,不是吗?” 听闻这句话,商辞寒眸光中霎时涌上了重重戾气,但与生俱来在骨子中的警觉与对司镜的忌惮,又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司公子今日前来,只是想问一句,阿姐身上的伤是何人造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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