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一群宗族竟然联手想要趁着皇帝微服私访,把他打包送进精神病院。这桩政变,捅出去就是热搜头条。 沈铎侥幸逃脱上岸,接下来就该轮到他施展真正的降龙十八掌。不把那些个逆臣贼子揍得个跪下来磕头叫爷爷,他把“狂人”两个字做成生鱼片蘸芥末吞了。 任勤勤在风中朝沈铎大声道:“你自己当心点。” 多余的话也不用说。沈铎看似轻狂孤傲,但是做事一直很有分寸,至少不用她任勤勤去叮嘱。 沈铎略一点头,舱门合上,直升飞机卷着一道劲风再度起飞,像一个复仇天使,朝着城市中央的高楼群而去。 任勤勤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办好了通关手续,过了海关。 她这次除了怀里的弟弟,可算是空着手逃回来的。行李护照,寒假作业,连沈铎送的压岁钱大金条都落在南洋沈家了。想起来肉就疼得紧。 多好的金条,都还没捂热乎呢,就不归自己了。 出了海关,王英哭着扑了过来,一把将一双儿女抱住。 “哎,没事啦!”任勤勤腾出一只手拍着母亲的背,“有惊无险,其实挺顺利的。别把弟弟也弄哭了,难哄。” 王英把儿子抱了过去,又把女儿搂在臂弯里不肯撒手,一脸余悸未定。 “那些混账没有欺负你吧?你们出海有没有遇到危险?我后来想到让你一个女孩子带着弟弟跑也后悔,就怕你抱着他跑不快,又被抓回来了……” 任勤勤不住安慰着,心里暖融融的。之前所有的酸楚和不平,都随着母亲紧拽着她的手,还有无休止的唠叨而烟消云散了。 “勤勤这次立了头功了。”惠姨也笑着走过来,把任勤勤搂在怀里用力抱了一下,“要是没有你,这事还不知道会发展得多麻烦。” “我还真没帮什么忙。”任勤勤腆着脸说,“后面全都是沈先生自己的功劳,打架、开船,全都是他。” “要没你,他一开始就没法脱困呀。”惠姨肯定道,“我就知道你是我们沈家的福星。” 回宜园的路上,王英还一直惴惴不安,追问着过去一日一夜里发生的事。 任勤勤把沈家内部狗血恩仇的剧情略过,捡着逃亡的大事件说了一番。 “郭家呀。”惠姨感叹,“那可是顶级的豪门,和我们家也是世交了。早年小铎跑航线的时候,也跟着他们的船跑过,和他们家二少一同拜了个师父学咏春拳。这次也多亏了他出手相助,你们俩才能化险为夷。” 难怪沈铎不出手时看着像软脚鸡,一出手就能打得满场人跪下来喊爹。人果真不可貌相。 任勤勤也直夸郭孝文:“那位郭二少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又沉稳又亲切,人可好了。” 惠姨笑个不停:“你是没见过他年少时候是什么样,简直是个徒手能拆房子的熊孩子!他大哥看不过去,将他丢去南美历练了好几年,整个人才脱胎换骨。” 等回到了宜园,腿子活蹦乱跳地扑过来,在任勤勤的脸上好一阵狂舔。 任勤勤抱着狗,呼吸着宜园特有的青草芬芳,环视着四周熟悉的景色,有一种大梦一场终于醒来的感觉。 还是祖国的世事才静好。 现实中的世界如一副静止的画儿。宜园依旧那么幽静、缓慢、与世隔绝。课本摆放在书桌上,还是出门时翻开的那一页。 任勤勤重新弄了个手机,登录上社交软件一看,朋友们甚至没有给她发什么短信过来。 寒假还在继续。在朋友们的世界里,时间只过了一天一夜,不过三餐一眠而已。 可任勤勤的人生却已起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想到二十四小时前,自己和沈铎正在狂风巨浪中艰难求生,任勤勤更有一种也许自己此刻是在做梦的错觉。 也许他们已经丧生大海。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不知真相的亡魂构建出来的幻象。 夜里,任勤勤梦到自己飘飘荡荡地往海底沉去,身下漆黑无边,万丈深渊。她望着上方越来越淡的光,孤寂和恐惧笼罩着全身…… 惊醒时,她大口呼吸,出了一身细汗。 睡意全被吓跑了,任勤勤起床下了楼,热了一杯牛奶,坐在中岛台边慢吞吞地喝着,给自己压惊。 走廊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