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汗液,顺着额角落在晶莹惑人的下巴上,又从下颌一点一滴落下去,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映晚一无所觉,只竭力走着,细碎的步伐迈的艰难,匆忙的身姿如同一只忙碌的蝴蝶。 他当时不知想着什么,霍然停下脚步。 映晚本就和嘉陵王一左一右走在他后头,这会儿来不及反应,竟是一头撞到他背上。 沈时阑自个儿骑马打仗历练久了,脊背坚/硬/如铁,额头撞在上面就跟撞了墙壁似的,还是在小跑的途中撞了墙。 想来是很疼的。她细白的手捂上额头,眼睛不受控制地泪光闪闪,疼的实在忍不住自己。 沈时阑回头瞥她一眼,目光冷冷的。 被他冰刀一样的眼神注视着,映晚不禁有些惊慌,连忙低头道歉:“殿下恕罪……” 绵柔的声音如同微风,带着微微的泪意,就算是冰雪也得被她融化,沈时阑只定定看她一眼,没有丝毫反应,转了头看向嘉陵王。 她不该被这种尴尬羞辱。 嘉陵王府尊贵的郡主,千娇百宠尚且不够,何必如此辛苦呢? 他身边的长史道:“嘉陵王,咱们议事还要带着郡主吗?” 嘉陵王赔笑,有些胆怯地开口:“映晚,你先回去吧。” “叔叔知道你的心意,只是这等场合,实在不适合你待着,你听话,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 还是把事情都推到映晚头上了,这个叔叔是丝毫不顾自己生死的。映晚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是,叔叔。” 她说完走了,沈时阑亦回过神。 在记忆之外,沈时阑默默垂下眼,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皮,落下一层阴影,更显得他神秘莫测,情绪复杂。 ……………… 先皇后的冥诞没能掀起波澜来,紧接着的日子也格外平静,自打苏皇后被皇帝关进宫里,整个后宫都宁静了许多,连沈沅和苏玉如二人都不在御花园晃悠了。 映晚除却碰见过两次蒋贵妃,被冷嘲热讽几句外,倒没旁的烦心事儿,只管陪着太后。 可皇后总不能被关一辈子,后宫当中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六宫之主来处置,到七月七乞巧节之前,皇帝终于真正将人放了出来。 按照皇家旧例,每年七月七这日,帝后会宴请满京城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女,召他们入宫觐见,互相见一见面,若能成就一二姻缘,亦是天大的恩德。 年年乞巧,皇帝也不吝惜自己的圣旨,但凡有请,便会颁下赐婚的旨意。 是以,乞巧节算得上是宫中最热闹的节日,亦是人人都向往的节日。 簌簌和清荷都是宫中的老人,对我乞巧节的宴会十分清楚,都围着映晚跟她讲。 簌簌道:“今儿晚上会有许许多多的小姐们进宫来,郡主未必认得,到时候只管请教人家芳名就是,郡主初来乍到,若有人说闲话,奴婢不会让她们好过。” “郡主安心,您是一品郡主,该旁人主动向您问安,若不自报家门那是他们失礼,与郡主无关。”清荷给她梳着头发,笑道,“我也想看看这些千金小姐的教养呢……” 映晚摇头笑了:“噤声!” 被有心人听去可就不好了。 “郡主安心。”簌簌温声道,“没人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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