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主位上坐着安王妃夫妇,下手边儿陈家夫妇脸色铁青,门口跪了四五十个家丁,个个都身穿安王府的灰布袍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沈时阑刚踏进去,安王下意识站起身,含笑道:“阿阑怎么过来了?” 沈时阑直接问:“如何?” 安王摇了摇头:“负责船只的家丁都在这儿了,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所为,我已经派人去请大理寺卿,他断案如神,定能帮陈家找到恶贼。” 映晚跟在身后,乖乖巧巧朝着二人行礼:“安王殿下,安王妃!” 安王妃招手让她过去,摸了摸她的脸:“好孩子,你受惊吓了,都怪我们府上……” 映晚摇了摇头,含笑道:“是贼人之过,与安王府无关。” 安王妃便笑了,舒了口气,“你是个懂事儿的好孩子,吓着了吧,快坐下歇歇。” 说着,竟要扶着映晚坐在上手,映晚推辞不肯,这才在下面坐了,静静看着那四五十个战战兢兢跪着的家丁们。 安王却慢慢张口问出声:“这位就是……嘉陵郡主?” 映晚眨眨眼,入京那日安王的确不曾在宫宴上见过,想来亦是有事没去,她含笑施礼:“小女嘉陵林氏,拜见安王殿下。” 安王回神,眼睛动了动,挥挥手:“免了免了,不讲这些虚礼。” 映晚微微一笑。 安王目光死死盯着她,好半天喟叹一声,问沈时阑:“殿下可有什么好法子?” 沈时阑只道:“等大理寺。” 他只是想要看看,是哪个人敢在安王府上撒野?赫然是不将皇室放在眼里,其心可诛! 映晚抿了抿唇,低声道:“殿下,我有个法子。” 沈时阑的目光转向她,蹙眉道:“如何?” “郡主,断案绝非儿戏,咱们还是先等等吧。”陈夫人劝道,“臣妇知郡主生气,可亦不急于一时。” 沈时阑盯着映晚,跟没听见陈夫人的话似的。 映晚道:“那些船都是安王府从外头买的,由这些小厮负责查看是否有问题,那艘船的问题,换了熟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要么是他们中有内鬼,私下换了陈家的船,所以才有查不出来的情况。” “还有种可能,是有人背着他们悄悄换了船。” 映晚十分冷静,口齿清晰,“不知我说的可对?” “极对。”沈时阑道。 得了鼓舞,映晚继续道:“那么安王殿下认为是哪种可能?” 安王很确定地说:“我们安王府戒备森严,绝不可能是外人,定是家中自己人,要么就是他们其中之一,要么就是有人买通了他们!” 安王冷冷道:“没有旁的可能!” 映晚浅浅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审吧。” “怎么审?”这话是陈夫人问的,这妇人拉着女儿的手不许她讲话,自己却说个不停,陈大人反而安安静静的,儒雅大气。 映晚笑了笑,神色自若,却咬牙切齿道:“挨个审!” 她挑眉时风情万种,令人不敢逼视:“今日我险些落水身亡,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还望安王殿下/体谅! 安王道:“郡主自便!” 映晚招手令一旁的管家过来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回去,让他取了钱,才微微笑着。 沈时阑蹙眉不语,看她一眼,默默收回目光。 映晚自然是毫无察觉,只静静瞧着门口的举动,弱离的近了,才能看见她坐在椅子上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 她还是在害怕。 趁着外头忙,沈时阑默默摸着手中的茶盏,淡声开口:“皇叔,换西湖龙井来。” 安王惊愕转头,不解道:“你何时爱喝龙井了?今儿不是你平常最爱的祁门红吗?” 沈时阑目光沉沉。 映晚心尖一动,颤啊颤的。龙井是她最喜欢的茶,在船上两个月,沈时阑也随着一起喝,她一直以为对方也喜欢这个。 原来他更喜欢祁门红吗? 可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喝龙井呢?嘉陵王府给太子殿下上贡一些祁门红还是做得到的。身为皇太子,完全没有必要委屈呀…… 映晚目光灼灼盯着他。 沈时阑面不改色地将手中茶盏搁在桌子上,“改了。” 改了…… 平平静静两个字,却让安王夫妇大惊失色,安王/震惊地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试探道:“阿阑,你看得到皇叔吗?” 沈时阑沉默着,扯了扯唇角。 “你喜欢二十年的东西,说改就改?”安王不借钱,“那龙井也没什么好的啊……” 沈时阑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