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空吗?” 赵天青没在,薄渐也就没有再传纸条,摩挲着江淮的纸片,稍向前压,声音很低:“找我有事?” 薄渐呼气儿搔得江淮耳朵发痒。他往前避了避,老林的课,好歹给老林留点面子,不交头接耳交得太明显……可一往前,他小声说话薄渐就听不着了。 江淮只能仰回来,他憋着气:“想和你开视频。” 薄渐也忙,他不想占薄渐时间。 跟往常一样开个视频,他俩各干各的,他要睡着了,薄渐叫他一声就行了。 “怎么。”薄渐低笑起来,呼气儿愈发明显:“想和我开视频做什么。” 这是江淮第一次主动要和他开视频。 江淮和他不一样,没有想做的事,江淮不会要视频。 薄渐想……他们还没有开着视频做过那些事。 只有一次语音的。 江淮在这些事很配合他,也很放得开,除了说一些话,要他逼着江淮才肯说,别的他们都很合得来。 江淮小声道:“我想让你监督我学习。” 薄渐稍怔:“……?” 江淮没回头:“下个星期就会考了,我地理和政治太烂了,我估计到时候过不了……我复习老睡着,我和你开个视频,你做你自己的事,但你要看见我睡着了,叫我声行吗?” 薄渐:“……” 江淮等着薄主席回。他心想他这回主动找薄渐帮忙,薄渐肯定要和他提什么丧权辱国、分割领土的援助条件。 薄主席从不吃亏。 但他等了半晌,薄渐慢条斯理道:“政史地知识点多,杂,要背得也多,你自己复习效率太低……这个周末我有时间,等放学我去你家,帮你整理一下考试框架。你觉得可以么?” 江淮一愣。他扭过头,拧起眉:“你来我家不耽误你别的安排?” 薄渐:“不耽误。下周四会考,我原本也是打算今天放学回家复习政史地。正好和你一起。” 江淮觉得太碰巧,不大信:“这么巧?” 当然没这么巧。 临时起意,把下周三的安排提前到今天了。 但没等到薄渐出声,倒等来讲台上老林一声喝:“江淮,你把我刚才讲的这道题再和大家从头讲一遍。” 江淮:“……” 薄主席又鸽了司机,跟江淮来了江淮家。 晚饭点的外卖。 点个外卖,阿财两分钟就好,倒是薄主席挑挑拣拣,磨磨蹭蹭,这个不行那个不好,最后拉着江淮小声说不想吃外卖,吃外卖会肚肚痛…… 江淮似笑非笑:“吃外卖会肚肚痛,但用叠词会挨揍揍,懂?” 薄主席:“……” 其实薄渐说这种话,也看不出丁点儿撒娇意味。他眉眼生得疏离,眼色又浅,总端着副好学生的斯文假相,说起话却有些漫不经心。 但就因为这,江淮才受不了。 愈是故意撒娇的话,从薄渐嘴里说出来,就愈显得色情。 “有符合你要求,没辣椒没花椒没香菜没葱没蒜的外卖,也不用担心卫生,就酒店外带,”江淮划过手机界面,“点不点?” 江淮看着薄主席,一脸“你不点外卖要不就自己去厨房自给自足要不就今晚喝西北风”的冷酷。 仙女被迫向生活低头。 已至五月,后天是立夏。 草木早都生了新芽,枝头浓青,只在夜中还微冷。不怕冷的青年许多已经换了短袖t恤。江淮吃了饭,回房间推开窗户。 车鸣遥远而模糊,嘶哑地响着,像盛夏短促的虫鸣。 这时,江淮自觉矫情地想,到夏天了呀。 明年夏天,他的高中就结束了。 薄渐坐在他桌前,慢慢地翻过他的地理书。上回把严松踹进屋来,打碎了台灯,江俪又给他换了盏暖光台灯,说是对眼睛好。 薄渐翻动纸页的修长手指被衬得暖融融的。 他微抬眼,看向倚在窗边像在吹风的江淮:“想什么呢?” 风有些冷,江淮关了窗。 “没想什么。”他过来:“你准备从哪科开始复习?” “我都行。”薄渐合上书,瞥过江淮桌边堆着的一沓高一高二崭新的地理书……刚刚他翻的这本,连名字都没写,除了没有新出印刷厂的油墨味,完全就是本新书。 他说:“会考知识点总结老师都已经发下来了,你只要能把学校发的政治大纲和历史大纲都背过,及格就没问题,背我就不和你一起背了……你和我一起先顺顺地理?” 江淮摸了下鼻子,心想和薄渐一块背历史,他这不是凑上去找没脸。 “行,”他拎过把椅子,坐到薄渐边上:“你想怎么顺?” 薄渐从江淮那一叠地理书里抽出订好的一沓纸,这是学校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