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里难辨真伪,只能感觉离别的难受又涌在最前面了,伸出胳膊环住他脖子。 “继续研究挺好的”,小声说。 “那你明天能送我吗?请个假”,顾轶轻踢了踢脚边的行李箱,顺势把我放倒在沙发上。 “好啊...” —— 早上跟李姐请了假,没一会儿就听见闹钟响。 灿灿去上班,出门的时候还跟顾轶道了个别。 大概9点我们从家里出发。他把行李装进后备箱,关上门那一刻,老子觉得自己真的被叶老师忽悠了,一想等会在机场要见到她,就控制不住一股恶气直冲脑门。 就这样,都没注意到路线不是通往机场,直到半个多小时仍然堵在车流里,我才纳闷。 “你怎么不走机场高速啊?工作日这里堵车很严重的。” “嗯”,注意到他忍不住弯弯嘴角,又板回去:“走错了。” “你走这条路可能赶不上飞机的”,越来越可疑了,我凑近观察他表情:“顾轶,这是去哪?” “快到了”,他腾出一只手,拉开中控下面的小抽屉。 户口本,两本。 我从诧异到笑出来,大约用了10秒钟,中间还混杂着各种情绪, 和各种问题。 “所以你不回新加坡了是不是?研究就这么断了不可惜吗,如果是因为我...” “杜博士去了,一样的,研究不会断”,他打住我,“是因为你,所以没什么好可惜的。” 我没作声,手指下意识摆弄户口本,翻着翻着才又想起来:“诶,我户口本你哪来的?” —— “你妈给我的”,他边开车边说。 “什么时候啊?”这回真惊了。 “嗯...”他沉吟,“就你生气不让我回家那天,开车过去取的。” 不让他回家那天,不就是去找灿灿那个晚上。 “你没回自己家啊!?”我忍不住变了声音,“去我爸妈那了?又开夜车?” 顾轶伸手拍我脑袋,“咳,还好吧,不算远,我回来还眯了一会。” “天啊”,我仰在靠背上,手压住眼睛,特别怕矫情的哭出来,但是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哑了。 “顾轶啊,我有这么好吗...”开始絮絮叨叨:“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好吃懒做,该圆滑的时候轴,该正经的时候马大哈...” 他乐了,皱眉说:“这么好...确实不至于。” 把车停下:“刚刚好吧。” —— 我在民政局门口看见灿灿,她蹦蹦哒哒过来说,“你们开车怎么比我坐公交还慢啊?还好帮你们取了号。” “你怎么回事?”胳膊肘往外拐的帮凶,“你早知道了。” “我姑让我来的,我今天可请假了啊”,灿灿嘴一撇。 敢情一家人合伙蒙我一个。 “姐夫,白衬衫呢?我看人家都穿白衬衫来的。” “哦,在箱子里”,他很少有马虎的时候,此时一拍脑门,“我去取。” 这出戏行李箱居然也拥有姓名,顾轶你真的可以。 多亏了灿灿提前取号,我们没有等太久。过程和想象中不太一样,领证在办事大厅,和办理其他业务没太大分别。 交材料,拍照,填表,签字。 直到工作人员盖完章,跟我们例行公事地说了声恭喜,才有了实感。我当场没控制住开始哭,灿灿在旁边嘻嘻哈哈录像,说以后看一遍笑一遍。 事情来得突然,也没准备好庆祝,下午依旧和灿灿回了报社。 没多久我领证的消息就传遍办公室,又过一会儿,好几个文教版的同事组团上来恭喜我。 林文昊看起来比我还高兴,嫁女儿一样。回想那个采访完的午后,我在家边吃苹果,边听他揶揄我和采访对象谈恋爱。 就感觉一切都特别不真实。 “主编说恭喜你,让你下楼”,他说。 大佬就是不一样,我急忙起身,“对对对,我应该下去汇报。” 回到文教版,刚进门就看到老头在主编室门口招呼我,一如每次选题会结束,“陈燃,进来一下。” 他办公室乱得很,以前柜子上密密麻麻的报纸材料现在清理得差不多了。 这才反应过来,老头要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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