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惊讶。 他乐呵呵来了句:“小缪也来了”,眼神却看着我。 “林文昊请的,在门口碰上”,别看主编一本正经那样,也八卦得很,趁早堵住他的嘴。 老头闻言点点头,跟小缪客气了几句,无非是问问父母的情况。我也懒得听,一直在看婚礼现场的布置。 7点,仪式才开始。我扭着身子目光一直追着他们:在光束下走到一起,牵手,接吻,交换戒指,和誓言,感谢父母,激动落泪。 这两年身边越来越多人结婚了,我参加了很多场婚礼。起初没什么感觉,最近越来越容易共情。 现在看林文昊结婚,我都能眼角湿润,不是老了是什么? “哭了啊?”旁边递过张纸巾,小缪探身低声问。 “没有”,还是接过来,象征性擦了擦手。 半天旁边没动静,斜过脸,果然发现小缪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在看我。他自嘲说:“我以为你是心硬,原来只对我狠啊。” 自从在学校重遇小缪,他就没再提过这件事。现在说起来,有种秋后算账的感觉,倒让我愣了。 没等回话,他靠回座位上,别过身继续观礼了。 仪式结束,宾客开始聊天吃饭,相互敬酒。我心里盘算等新人过来敬完酒再撤。结果没等他俩来,学校的人先来了。 一伙人拿着酒杯浩浩荡荡的,有几个看着已经醉了,不像是敬酒,倒像来找茬的。 还好主编坐镇,跟他们喝了几杯,打太极,但聊着聊着就说到师大这个事了,话里话外揶揄,□□味蹭蹭上去了。 我暗叫糟糕,刚准备开溜,被叫住了。 “这陈记者我得敬一杯,陈记者,陈燃记者,牛逼”,一男的眯着眼推过来杯酒,看样子已经醉了7分,关键这人我看着面生,都不记得是哪个学校的。 他说得很大声,一时间桌上其他人都愣了。酒我没接,也没回话,正僵持着,主编及时拦过,打了个圆场。 “跟女同志喝酒没意思。” “不不不,陈记者这酒我得敬”,见过酒桌上劝酒的中年男人吗,就这无赖样。 “我跟你喝,我是她实习生”,小缪之前一直在吃饭,突然把筷子一撂,站起来了,“徒弟替师傅喝酒这应该吧。” 说着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徒弟坐下”,我把小缪手上的酒抢过来,往前一举:“敬各位学校领导,春节给大家添堵不好意思。” 一口气喝了,白酒。没犹豫抓过酒瓶又连倒两杯,全都一口气干了。 对方眯着的眼睛都睁大了点。 喝到最后一杯的时候,小缪起来拉我袖子,主编也伸个手让我缓缓。 缓什么缓,不把他们唬住,能善罢甘休吗。要么就一杯不喝,要么就一下子镇住场子,我一向不喜欢在酒桌上玩拉锯战,吃亏。 酒下肚,从食道一直烧到胃里,辣得忍不住“嘶”一声。我平时也很少这么喝,心里知道这么猛灌,不出半小时就要晕,得赶紧撤。 “我…就这个量了,你们接着喝”,掏出红包给主编,“帮我给林文昊,恭喜他结婚。” 说完跟大家道个别,拎上包就往外走,小缪追在后面喊我,“陈燃,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不用你”,还清醒的时候我要回家。 “你这么喝很快会晕”,他赶上我,着急抓住我胳膊又自觉松开。 “我自己叫车,你回去接着吃”,走出门,风一吹感觉还挺清醒。 “呵,非得要这样”,他叹口气,“那我看你上车再回去。” 我打开手机软件,也是奇了,觉得自己脑子还清醒,但手指就有点不听使唤,点了半天没法输入地址。 小缪在旁边看着,露出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帮我叫个车,外面太冷手有点僵”,一本正经把手机递过去。 他接过手机,操作了一会儿跟我说,“没人接单。” “没人接单?加钱啊,你点加钱”,指指点点。 他把手机举到我眼前,“加了,你自己看,没人接,这地方太偏。” 我这时候觉得自己眼也有点花了,眯眼看了半天,没看出屏幕上怎么回事。 拿过手机又离近看,确实是没人接单,而且看见回家居然十几公里,来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么远。 “我送你,走吧,再不走你要晕这。” “不不不不用你”,嘴也瓢了,我打开拨号页面,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入电话号码。 几秒钟,接通了。 “喂,顾轶!来接一下我快!喝,喝多了,哎多喝了几杯!”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门,“地址?啊,来,你跟他说一下地址。” 说着把手机递给了小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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