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没说话。 午饭后柳枝枝让他等一下,跑车上连盒端着大半盒创可贴。 回到食堂,里面空无一人,桌上也被收得一尘不染。 “枝枝,这就是你的孟老板。”钟嘉诚指指桌前照片,隆重介绍。 眼前这张白墙证件照里,党入伏立得笔直,上身依旧那件黑色粗布中式训练服,肩颈已经偏紧,宽阔的骨架在圆领口两边撑出几道横线,他清晰的锁骨在黑色布料上显形。 黑色短发盖在眉前,透出大半眉眼,他眼睛深邃,细长的眸眶尽是凶厉,凝视前方,眼底燃着无穷无尽的火。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脊柱永远不弯,风骨屹立不倒。 怎么以前没认出来孟老板呢? 心里有个地方变得不那么敞亮,连柳枝枝也在亵渎曾经在血泊里洗身的他。 一张张旧照片,党入伏都穿这身黑色训练服,宽大的七分袖到他小臂中间,小腿露出半截,脚上一双当时她买的运动鞋。 “他怎么还是不穿袜子啊?”柳枝枝眼睛一酸,泪珠纷纷下沉。 钟嘉诚失措道,“你认识他?” “脚踝怎么又冻红了?” 照片里党入伏坐在表演台下鼓掌,领导视察站在边上赔笑脸,又或是跟社会爱心人士走形式主义。 同一张脸,同一副假面神色。 太多无奈傍身,他永远面无表情,直视前方,混在人群里蚕食他人嗤之以鼻的那点微量阳光。 综合评估表再次摆在柳枝枝眼前,钟嘉诚恨她不跳黄河不死心,语气加重,“枝枝,你仔细看看,这上面全是不良记录。” “那你呢?你怎么搞来的?”柳枝枝愤恨地甩桌上,声音抽噎。 发黄的纸,褪色的老照片,钟嘉诚能找出来也是煞费苦心。 见他张口无言,柳枝枝轻声问,“你就干净吗?” “这些照片只能说明孟老板是很努力生活的人,我因此更敬佩他。那你呢?” 话锋回转,柳枝枝字字珠玑,“你一定生活得很苦,很不体面,很不善良。” 自私又可恨的自我主义者,她只想远离这个虚伪且尖锐的人。 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柳枝枝向组长请了半天假,多次催促师傅快点儿。 没有堕落,跟孟老板在一起不是堕落。 她很开心,每天都在冒泡泡。 和孟老板分手才不开心,恋爱是最开心的事情。 第二回去福利院时,父女俩带着玩具和饭菜,当时有孩子们表演才艺。 出于给赵晴子积福报,柳枝枝在台下观众席找寻半天,没见那团瘦高的身影。 从小喜欢安静,这种表演她看不下去,便借口想去洗手间。趁人不注意,她溜到空无一人的后院躲清闲。 “伏哥,不是我说的。” 哭哭啼啼的男声入耳,柳枝枝环视院子,绳子上挂满大大小小的衣服,还是那股难闻的奶骚味。 前方15米处的10点钟方向,是颗高大的梧桐树。 树下,她看到两个胖乎乎的男生被打趴在地上,跪都跪不稳。他们正对面,是党入伏和一个挨他一头的锅盖头男生。 柳枝枝脚下还没回转,两道寒光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透过午后暖阳杀过来,党入伏脸上的纱布还没拆。 “我什么都没看到。”说完她摆出体育老师喊“向后转”口令的动作,快步回去。 “哎——” “你别走!” 柳枝枝堵住双耳跑起来。 不到十秒,她被一只手捉住外套帽子。 “说了你先别走。” 回头,党入伏不耐烦地抿抿唇。 “卧槽!” 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眸看去,两个趴在地上的男生已经开始翻墙。 咚——咚—— 院外传来两声闷响,两颗屁滚尿流的胖汤圆着陆。 “卧槽,钱还没给呢!”锅盖头男生伸腿踹树,径直走过来。 注意到他的衣服不太合身,柳枝枝猜测,估计也是个孤儿。 “哥,都怪这女孩儿。” 说完他诶一声,“这不是前面那个小财神爷嘛?” “我不是财神爷。”柳枝枝视线从他瞄到党入伏身上,后者眉头紧锁,脸色凶煞。 比学校里那些天天打架的小混混还凶。 他们追校花打架,眼前这个看着是社会上动真刀的那种。 “你不看耍猴,来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