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发现前方有道人影挡住他的去路,他这才慵懒的抬起眼眸,对视进爸爸漠然又薄凉的双眸时,我的心跳彷若静止在这一刻。 凉风徐徐而过我们的身侧,扬起我和他的碎发,想开口说些稀松平常的问候,却当我想到已经不知道在我沉睡的期间过了多少年这件事时,眼泪不可控的潸然而下,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对不起,爸爸。」 我沉睡太久了。 爸爸毫无生气的眼眸在凝视向我的瞬间像是迸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他缓慢的放下手中的手机,不可置信的喃喃出声:「晚熹?」 我忍不住的大哭出来,朝他伸手而去,哽咽的说道:「爸爸,是我。」 「对不起,我迟太久了。」 祭晨熙的眼眶像是因为这短短几个字而泛红,他毫不犹豫的跨步而上,伸手紧紧把我抱住,力道紧得让我身子骨都疼了一瞬,他一遍又一遍的低语我的名字,而我则一遍遍的回应他“我在”。 彷彿为了确信我的存在不是虚无縹緲的,爸爸不曾放松过拥抱的力度,就似是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里那般用力。 我们就这么相依偎在彼此温暖的怀抱中,无声的伴随冬日里的馀暉,盛放只属于我们温柔繾綣的爱意。 过了良久,我才闷闷的抽着鼻子,哽咽的询问爸爸:「我让你等很久了吗?」 祭晨熙的身子一顿,一把将我抱了起来,走向原本草坪地的地方,淡声笑道一个字:「不。」 走到下方后祭晨熙将我温柔的放在木椅上,伸手脱下他外搭的棕褐色风衣披在我身上,再坐到我身旁,牵紧我的手,眼波繾綣的凝视着我,似是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头。 我眸眶通红的看着爸爸沉默又无声担心我会消失的模样,再次询问道:「爸爸,我们分开多久了?」 祭晨熙眼中的光分外黯淡,他无力的勾了勾唇,沉声说道:「十年。」 脑鸣再次嗡嗡作响,十年,我恍如隔日的沉睡着,爸爸却已经孤身一人又走过了下个十年。 自责感和无力感泛滥在胸腔,我不可避免的再次落泪,伸手轻抚上爸爸成熟的俊脸,颤抖着声调轻语:「对不起。」 祭晨熙一愣,直接伸手抱住我,在我耳旁温柔的安抚:「你从来不需要向我抱歉,没有保护好你,才是我最自责的。」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哭着说道:「如果当时那把刀刺进爸爸身体里,换作爸爸躺在血泊里,我真的想都不敢想。」 祭晨熙平稳的轻拍着我的肩,并没有回应我这番话,只是乾哑的说道:「伤害你的人,还有落荒而逃的共犯,全都被我送进监狱里了。」 「我亲眼看见你因死亡而消散的身影,血狼狈在你身上的模样,我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让他们快活的生活。」 「那一刻我才知道,只有法律才能惩治恶徒,把他们关进该待的地方。」 我怔了一瞬,这才明白,原来爸爸会选读法律,一步步成为大律师,是因为当年刺杀的事情。 爸爸又是抱着什么样悲伤和自责的心情,窒息的在漫长的时光里煎熬。 祭晨熙安静的枕在我的颈旁,带着零星却破碎的笑意的说了一声:「晚熹,你要出生了。」 「预產期就是今天,十二月二十一。」 「我曾听说过一个时空理论,同个时空里不能同时存在两个人,从你消失的那天,我每天都会来这个河堤旁,十年如一日,就想着能不能再次遇见你。」 「终于啊,我终于在这一天等到你了。」 「可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吗?」 我听着爸爸嘶哑的嗓音,只觉得万般的疼痛如同针般狠狠扎在我的心中,与以往沉睡不同的跡象都在告诉我,或许就和爸爸说的一样,这一次,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我无助的哭着,爸爸则伸手轻抚着我的头,坦然的安哄道:「或许是,所以我才会将你取名叫晚熹。」 「因为遇见你的最后一刻,就在晚霞。」 我紧紧抱住爸爸的身子,想要记住他此刻温暖的体温,将爱亙古不灭的烙印在我的心扉,在爸爸放在一旁的手机响铃的剎那,显示出“你孩子出生了”这讯息时,我同时向他说道:「爸爸,我爱你。」 我的身子已经渐渐透明化,而爸爸也注意到这点,他轻轻的松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