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妨。”长情很执意。 木桶入手很沉,若是再装满水,依这老妇的身子,怕是根本就提不回来。 老妇对长情感激不尽,硬是要将他留在家里吃饭,道是她今儿烧糖醋排骨,她烧糖醋排骨的手艺可好了,她家那口子吃了一辈子都吃不腻。 长情替老妇将水提回来后老妇便让他到屋里坐等着,喝些水。 屋子很,床榻以及吃饭用的桌凳都挤在这屋里,桌凳摇摇晃晃好像稍微用力摇晃便会散架了似的,床榻上垂挂着的帐子已经旧得发白,并且打了无数个补丁,可见家境贫寒。 床榻上躺着的老头儿没有理会长情,因为他的鼻息已然很是微弱,莫话,便是睁开眼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方才他与老妇的那一句话,仿佛抽空了他身体的所有力气。 他的情况他自己很清楚,他想要再尝一口老妇给他烧的糖醋排骨,可他好像等不到了,他觉得自己等不到了。 只见老头儿干涸发白的唇抖动得厉害,他的眼睑也动得厉害,他想要睁开眼,他想要话,他想要再看他的妻子一眼,想要再唤她一声。 正当此时,长情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水从咬破的口子挤出来,然后轻轻捏开老头儿的嘴,将指尖的血滴进老头儿的嘴里,看着他咽下后才将手松开。 渐渐的,老头儿的鼻息竟是恢复如常! 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有力气睁开眼了,甚至有力气坐起身! 老头儿震惊地看着站在床榻前的长情,睁大着老眼抖着声音道:“你是,你是……” “受人之托。”长情神情淡漠,“不过,仅是让你有气力与你妻子吃完最后一顿饭而已。” “这就够了,这就足够了。”老头儿激动的眼泪刷的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激动地从床榻上下来,作势就给长情跪下,甚至给他磕头,感激道,“感谢恩人成全!” 当老头儿抬起头来时,眼前已没有了长情的身影。 长情已然离开。 这是温凉公子在他离开相思情树时抚着琴曲告诉他的方法,所以,他才会老妇人的愿望很“简单”。 老头儿没有惊于那流入他喉间的血为何会让他恢复力气,更没有疑惑,因为他这个将死之人求的,不过就是还能有一点力气来吃下他的发妻给他烧的糖醋排骨而已,就算是毒药,只要能让他有吃下老妇给他烧的糖醋排骨的力气,他也愿意服下。 只要能陪老太婆过完他们成婚的这第五十二个年头,他已然知足。 当老妇人捧着烧得一锅黑的糖醋排骨回到屋里看到老头儿坐在桌边等她时,她激动得热泪盈眶,道是相思情树的神明显灵,成全了她。 老妇人今次烧的糖醋排骨并不好吃,甜到发苦,可老头儿却吃得个底朝天儿。 老妇人忽然就哭了,泣不成声,老头儿像哄姑娘一般将她搂进了怀里,一如他们年轻时那般。 次日,村里人发现这屋里没见着有人出来,有人觉得不对劲,便推开门去瞧。 只见床榻之上,两位老人相拥而眠,却已永远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生病的只有老头儿,可永远睡去的却还有他的妻子。 没有人知道老妇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本当好端端的她竟也长眠了,但所有人都知,没有了陪伴了她一生的老伴儿,她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所以她选择与她一生挚爱生同衾死同穴。 而长情离开老妇的家后,便直接回了许宅,尽管他心中疑惑重重,可他却没有再到相思情树去。 当夜,就在老妇和老头儿相拥而眠时,温凉公子站在相思情树下,站在今晨老妇挂上祈愿牌的那个位置,抬起手,用掌心轻托着她的那块竹牌,慨叹道:“如愿了,真好啊……” 温凉公子的话完,只见他手心里托着的竹牌竟是变成了无数绿叶! 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