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地,黑甲军进入疆域的时候,整个北地都出于肃穆的剑拔弩张状态,却不仅仅是因为黑甲军,还因为景霄。 目前北地还有好些当年许致远旧部,要么是当年遗留下来侥幸未死的,要么是流落在外又在多年后因为许青珂重新回来的。 他们看到景霄的时候都有种脑充血的杀意。 景霄却少了当年锋芒毕露的邪气,只面无表情拿出了许青珂的信跟信物。 “有什么事,等战役结束后再说。” “不信我,总该信她。” 北地将领们一片死寂。 而此时,邯炀,当许念胥跟谢临云看了密信,两人都很沉默,沉默到他们需要约同另外两个人来处理这封信。 霍姣跟周厥。 信上其实字很少,就那么袅袅几行字,但霍姣跟周厥也沉默很久很久。 直到周厥问:“何为家国。” 霍姣看了他一眼,说:“我一个女人家,便以女人家的身份来说话,但凡女人,其实根本最在意自家的丈夫跟儿女,家在,国才在。” 周阙皱眉,转头看向谢临云,“你如何定义家国。” 谢临云垂眸:“她怎么说,我怎么做。” 好像一点迟疑也没有。 周厥眉头更深,又看向许念胥。 眼下,他才是君主。 许念胥沉默良久,他不知自己该以君王身份,还是以许念胥的身份去回答的这个问题。 那就索性分开回答吧。 “权利集中于核心,乃为君主,但君应为民。” 这是君主的回答。 若是许念胥的回答呢? 许念胥沉吟一会,抬头看向三人,缓缓道:“我只知道战败有战败的结果,战胜有战胜的结果,勇者在意过程,却无法把握结果,两相权衡取其轻,至强者,愿为大局舍弃孤勇,这是一种仁义,若是要有牺牲,我希望是我来做,而非是她。” 奇怪的是,作为母亲,霍姣却没说什么,倒是周厥眉梢动了好几下,最终颓然平和。 “这本就是你们三人来说服我的会面,这信还不如不给我看。” “其实也没必要给我们四人看,她能做出的选择,终究是最好的。” 只是……她需要背负的也是最惨烈的。 周厥脸颊发白,面无表情,最后竟起身拂袖而去。 许念胥皱眉,以为他怒了,霍姣却说:“不是怒,是无奈。” 无奈?谢临云低头看那封静静搁置在桌子上的密信。 那个人……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写出这样的一封信。 是她的安排,其实本就不是他们能违背的,她也知道不会有人去违抗她。 便是这样,她还是写了这样一封信,以给他们知情的尊重。 但这种尊重他们并不觉得欣慰,只有无奈跟绝望。 ——她大概不会知道他们会把她看得多重。 毕竟连她自己都那般苛待一个叫许青珂的人。 谢临云伸手,在母子两人惊讶的目光下取走那封信,稳妥得塞进自己的胸膛,起身优雅行礼,然后走了。 一个人漫步在街道上。 战情已经席卷整个国家,近些年欣欣向荣的邯炀如今又见惊惶萧瑟之态,却比不得他萧瑟。 背影都显得伤情。 ———————— “报!!!!黎明还未破晓,深夜,前锋探子跑死了两匹马送了险报到跟前。 黑甲军来了! 已通过隘口,即将到北地二十里地外的平原。 估计也就一天就能到北地境内,然后安营扎寨,最后掠城攻杀! “来的还只是前锋黑甲军,约莫有十万人。” 那探子几乎累死,干白着脸哆哆嗦嗦送上这样的情报。 北地所有将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