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道。 起初他在一旁瞧着只觉得害怕,到了后头却有几分想笑…… 从皇上的态度上来看,他想通了一些事情,不由也就放心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太子此举看似鲁莽没有顾忌,可却是险中有稳,该认错时认错,该坦诚时坦诚,该说好听话时说好听话……是将皇上的心思拿捏得一丝不差。 要不然的话,皇上也不能单单只将人赶走了了事。 这便足以说明,皇上虽是生气于太子的‘胡闹’,却不曾因此对太子生出真正的疑心来。 即便到了最后,皇上还是不会答应此事,也绝不会对太子存下隔阂。 只因这少年人一直够仁善,够坦荡,够赤诚。 所以皇上才能一直这般放心并宽容啊。 “皇上……” 默默目睹了全部经过的陆塬,此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地问道:“那人是留还是杀?” “废话!” 出于颜面,昭丰帝一句“当然是杀”下意识地就到了嘴边。 可不知怎地,他忽觉头顶有些发凉。 双手撑在龙案上的昭丰帝默默看了一眼头顶。 而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陆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先留着,等朕发落!” “是。”陆塬悻悻然应下。 留着就留着,瞪他干什么……要保人的是太子又不是他。 但也就是太子了。 陆塬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养心殿。 只是这一去,等了足足一个月,也不曾等到陛下所谓的“发落”。 诏狱中,章拂看着又一次被送到面前的饭菜,心中的茫然感更深重了些。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 能给个准话吗? 这一月来,他不曾再受过刑,也无人来问过话,只将他单独关在这间暗室内,一日三餐从不落下,甚至之前还有人送来了治伤的药。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打算将他养好了再杀? 莫不是皇帝对他白家人恨之入骨……特地给他用上了一种不为人知的、反复折磨人的精神与体魄的酷刑? 章拂暗暗攥了攥有力的拳。 若再这么养下去的话,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逃狱了。 “等等——” 他到底没忍住出了声,喊住了那送完饭菜便要转身离去的锦衣卫。 锦衣卫回过头看他。 “陆指挥使在何处?可否让我一见?” “指挥使大人忙着呢,哪里有空来见你。”那锦衣卫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便出了暗室。 章拂望着那扇被紧紧关起的门,不由皱起了眉。 …… 几日后,便是乞巧节。 一早,徐婉兮便来寻了张眉寿,商议着晚间一同去放花灯。 张眉寿见她一脸兴致高涨,不由又想到阿鹿前几日也说起过乞巧节要去逛逛——自打从眼睛好了之后,但凡有点儿新鲜的东西是他没瞧过的,必是谁都拦不住的。 包括小倌馆。 只是去了一趟听了首曲儿,便不愿再去第二回 了。 被苍伯父责骂不算什么,最紧要的原因是他觉得——那个有着京城第一小倌馆之称的地方,其内的小倌们,还不及他本人一半好看。分明是他花了银子去看,反倒叫那些小倌们占了眼福,委实吃亏得紧。 “知道你是不便出门的,到时戴上幂篱就是了……乞巧节出去瞧热闹,再正常不过,便是被人认出来了,也不会有人瞎说什么的。”徐婉兮继续劝道。 张眉寿点了头,笑着道:“也好。” 她也有好些时日不曾出门了,祖母怕她闷坏,也说过让三妹陪着她出去走走的话。 见她答应,徐婉兮高兴不已:“那咱们可说定了!” 二人便转而说起其他事情来。 “房家的二姑娘,昨日也叫人给我送了信,说是今晚也要出来的。”徐婉兮道。 张眉寿笑了笑。 “你二人倒也投缘,日后不怕姑嫂间看不对眼了。” 工部侍郎家那位亲事一直没有着落的嫡出二姑娘,在半月前,已同徐永宁定了亲。 “说来说去,还是咱们俩够投缘呀。”徐婉兮笑着道:“你想想啊,你同刘家姐姐处得极好,这房二姑娘又是刘家姐姐的手帕交,我与她自然也是合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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