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是个柔弱的小娇娇,又哪里料到自己才是拖累她、逼得她冒险使出迷药相救的那一个。 咳,数次英雄救美,似乎都与话本子上写得截然不同。 但他后来常常想,若他当时知晓她有自保之力,是否还会冲上前相护? 答案却仍是……会。 “故而,你家中那位姨娘,非但没能伤你分毫,还被你偷了一身了不得的本领过来?” 张眉寿轻咳一声。 “哪里是偷,我那可是正正经经地拜师学艺。” 虽说其中掺杂了软硬兼施的胁迫,但靠得也是自己实打实的本领来着。 见她一本正经,祝又樘反倒忍俊不禁。 若大国师得知了他苦苦找寻多年的南家秘术,竟被这么一个小姑娘尽数收入了囊中,怕是要气得修为大减。 他抬手倒了一盏新茶,推至她手边。 张眉寿下意识地端起,吃了两口润嗓子。 二人就这么坐着吃茶,虽未再说话,一时间,气氛却融洽得似乎有些过分。 堂外廊下,老于犹豫再三,到底向阿荔招了手。 阿荔疑惑地看着他,见他确是在叫自己,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她虽是听不到姑娘和朱公子在谈什么要紧事,可秉承着保证姑娘周全的原则,偶尔扭过头悄悄看上一眼,都觉得比吃糖葫芦还甜哩。 “小丫头,我且问你一句,你昨日究竟是如何认出我来的?”老于正色问道。 “你真不知道?”阿荔吃惊地看着他。 老于皱眉。 “我若知道,还问你作甚?” 阿荔不由愕然。 自知之明虽是个好东西,但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 思及此,再看向老于,她眼神中便存了几分同情:“你真想知道?” 老于听得想骂人。 小丫头年纪不大,废话还真是多。 好在阿荔读懂了他的表情,遂告知道:“自然是闻出来的。” 老于脸色一变。 “你竟如此熟悉我的气息?” 记人气息,这非是绝顶高手可办不到! 阿荔微微叹了口气,遂无奈道:“不是气息,是气味。” “……” 老于一张脸顿时黑红似猪肝。 待阿荔转身离去之后,他下意识地抬起袖子闻了闻,却是皱眉。 说句实在话,他对自己如今的体味还算是颇为自信的——但细细想来,坏就坏在了过分特殊之上。 若只是简单而轻微的狐臭脚臭,倒也无甚特别,可当其中夹杂了香胰子的香气之后,未免就成了人群中特别的存在。 但不用香胰子,要怎么面对殿下? 老于一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而此时,张眉寿和祝又樘自堂中走了出来。 阿荔忙迎上去。 任由张眉寿刚下了石阶,便道“公子留步”,可祝又樘仍是亲自将人送出了别院。 待马车消失在视线当中,复才转身回去。 …… 宁府中,宴真听着大丫鬟卷碧的回禀,脸色阴沉之极。 “你当真看清楚了?” “是……奴婢是特地寻了藉口进了那别院内,一路寻至前厅,亲眼瞧见有一位带着丫鬟的姑娘坐在那里吃茶……” “几岁模样?何等样貌?” “瞧着约只是十二三岁……样貌……”卷碧悄悄看了一眼宴真的神情,却又极快地垂下头,道:“样貌尚可。” 宴真缓缓攥紧了手指,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意。 “可认出了是哪家的姑娘?” 既是贴身带着丫鬟,必不会是来历不明的下贱货色。 “起初奴婢是瞧见了别院外有一辆马车,这才心中生疑,想替县主一探究竟……然那马车寻常,也并无府徽。而待奴婢赶至前厅时,被那看门之人硬生生无礼地给拦下了,因此也未能看得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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