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可自行做主,将诸物私赠他人。 现在杨国忠倡言将义仓储粮折绢输入京城左藏之中,诸郡县历经数十年的贮集,若骤集在一起,实为一个骇人的数量。李隆基深识其理,稍稍一思索又笑道:“若此法实施,则左藏之库就稍嫌狭窄了,须扩充数倍。国忠此法甚好,左藏库满,则朕就真正成为富家翁了。” 将义仓之粮折绢输入左藏,其实改变了义仓丰收歉补的原则,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与皇帝毫无干系。若集于左藏之中,又是与实钱一样等值的绢绸,又未列国家入项,实与无头之物相似,那么皇帝若想取用,就同私家钱库一样。 李隆基越想越高兴,哈哈大笑道:“国忠此议,价值万金,朕定会重赏。” 虢国夫人想起了那日与杨国忠缠绵时的情话,觑准了这个时机,当即插言道:“陛下果然吝啬。国忠此言替陛下挣来了多少财货,如此一点赏钱就将有大功者打发了?” 李隆基此时心情甚好,笑问道:“好呀,若三姨不满,可以再替国忠请求嘛。” 虢国夫人道:“陛下常夸国忠有理财之能,然仅使他在此替我们计筹,不肯大用。国忠今有好建言,陛下又欢喜,此事终归由王鉷前去办理,有功劳定是王鉷的,又如何显出国忠的手段呢?” “哦,三姨替国忠打抱不平来了。好呀,国忠有此意否?你若有意,此事就由你一力署理,却不用王鉷插手。” 杨国忠当即跪倒,叩谢道:“陛下待臣以信任,臣定戮力办理,不敢有差。” 李隆基喜道:“起来吧。国忠,这次就全看你的手段了。届时左藏溢满,朕定重重赏你。” 虢国夫人看到果然替杨国忠谋到了一个好差使,眼前似乎现出那些黄白之物及各色珍货源源不断流入宅中的情景,心中就乐开了花。她走到李隆基面前摇动其手臂道:“国忠若能建功,其中也有妾之功劳,陛下也要赏赐妾呀。” 李隆基看到虢国夫人那神采飞扬的艳面,心间忽然一动,觉得她与杨玉环相比,激情四溢,别有趣味,遂伸手轻拍其肩,笑道:“你也为功臣,当然要赏。” 却说李林甫接到董延光报来的奏书,阅罢后即露出开心的微笑。他令人唤来吉温,然后屏退左右开始密谋。 李林甫说道:“那两件事儿可以着手办了。” 吉温明白,这两件事儿,一是柳勣告杜有邻,二是魏林告王忠嗣,就当即答道:“请恩相放心,小可这就让柳勣入京兆府首告,今日晚间可将杜有邻等人拘来,不出三日,定有结果。只是魏林又回了济阳,若一来一回,颇费时日。” “不妨,你嘱驿所快传,让魏林速速入京就是。” “请恩相放心,十日内定让魏林入京。” 李林甫又沉默片刻,问道:“魏林上次入京,你们谈得还好吧?” “记得小可曾向恩相禀报过,魏林一口咬定,他昔日为鄯州刺史时,曾数次闻王忠嗣亲口说过,王忠嗣因自幼与太子李亨为伴,当力奉太子为君。” “嗯,只要有了这句话,王忠嗣大罪难逃。那魏林入京之后,就找你首告吗?” “小可忝为御史中丞,魏林来此首告,实为正途。” 李林甫摇摇头道:“这样不好。外人皆知你昔为我的门客,你若接状,再奏闻圣上,外人定会说此行系我指使。” “恩相……恩相想让魏林去何处?” “让他去找杨国忠!” “杨国忠?杨国忠不知此事详细,魏林骤然见之,万一杨国忠不予理睬,如何是好?” “你须事先与杨国忠商议一回。” “恩相,那杨国忠自恃贵妃之兄,又得圣上宠遇。若小可让他信了魏林言语,他能相信吗?” 李林甫冷笑一声,说道:“他如何会不相信?杨国忠现在渴望在圣上面前建功,见了我又殷勤备至,你去与他相商,他定知此为我的主意,他实在欢喜得很。” 吉温心中就充满了对李林甫的钦佩之情,若杨国忠将魏林的言语告诉皇帝,实有两个好处:皇帝现在宠遇杨国忠,且杨国忠与王忠嗣素无瓜葛,那么魏林的告发就多了几分可信;外人皆知杨国忠为贵妃的哥哥,就可将李林甫的身影悉数隐去。 吉温躬身退出,他先派人去唤魏林入京,再将罗希奭唤将过来密密嘱咐一番。是日,一场炼狱之事又拉开了大幕。 李林甫先将董延光的奏书押下,得知魏林入了京,并确认杨国忠已向李隆基禀报王忠嗣的谋逆之事,方手捧董延光奏书入宫请见。 李林甫向李隆基行礼起身后,偷眼看了李隆基的神情,就见其面上满是恼怒之色,心中知道此定为魏林所告言语起了作用,李隆基果然说道:“李卿来得正好,朕正要派人唤你过来。” 李林甫躬身道:“陛下唤臣,莫非也得知了西北败绩之事吗?唉,近日西来官道上遭逢大雨,山体滑坡,由此阻了交通,董延光败绩的奏书今日方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