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丢开,他却是以赌为乐。王鉷,你了解赌徒的习性吗?” “下官不知。” “这等人心中无礼仪廉耻之心,其心性浸润赌性。由此处世行事,皆以赌性为要。这等人往往大胆、执拗、不计后果、毫无礼仪约束,与人交往最是无情无义。王鉷,你既知杨国忠心中满溢赌性,知道与其往来进退之法吗?” 王鉷得李林甫一番教训,顿有醍醐灌顶之感,恍然大悟道:“恩相识人,入木三分,下官深蒙教诲。这杨国忠初入京城,毕竟羽翼未满,因潜伏爪牙忍受,假以时日,其真正嘴脸终究要显露出来。如此说来,许多事儿还是不让他知闻最好。” “嗯,你与他相处时辰最多,也不可明里招惹他,须不卑不亢,妥当相处。” “下官明白,下官定会妥当待之。”王鉷既知李林甫对杨国忠的真正态度,此后与杨国忠交往之时便更加谨慎。 李隆基念着西北军事,这日又向李林甫和陈希烈问询详情。 陈希烈禀告道:“王忠嗣自从兼知四镇节度使,知道圣上如此授任的深意,就进行了一些兵力调整。他令李光弼领赤水军屯积石,令哥舒翰领大斗军屯墨离,两军以钳形之势压迫石堡城。” “可曾接仗吗?” 陈希烈向李林甫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答道:“王忠嗣来书说道‘平世为将,抚众而已’,他其实不愿让兵士甘冒矢石,硬攻石堡城,由此伤折不少。他派出两军向前压迫,意在观察吐蕃人下步行止,以找寻交战机会。” 李隆基闻言大怒,斥道:“这个王忠嗣,昔日年少时何等勇猛,为何官职愈高,胆儿却变得愈来愈小了?他手握四镇之兵,却对一个小小的石堡城畏若蛇蝎,竟然裹足不前?哼,真是没用。” 陈希烈又瞧了一眼李林甫,看到其目光中有暗示之意,遂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主帅有如此心结,恐怕一时难改。微臣以为,若使圣意顺利通达前线,最好考虑主帅易人。” “主帅易人?卿有人可荐吗?” “陛下,如今大唐国力鼎盛,王忠嗣竟然连一个小小的石堡城都拿不下来,许多军士皆引以为耻。他们义愤填膺,纷纷要求上阵杀敌,以建军功。右武威将军董延光数次上书,恳言奔赴前线。” “这董延光此前可有战功吗?” “董延光此前一直在京中宿卫,未曾在边关建功。” “哦。”李隆基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默默思索,他知道边关易人务须持重,让一个没有实战经验之人领如此重任,那是万万不可的。他于是摇摇头,说道:“王忠嗣虽对攻石堡城不积极,然他在那里经营多年,西北近年无战事,他实有大功,不可轻言废之。然眼前局面亟需改变,二位爱卿,朕意再下诏书,其中厉言促王忠嗣出战,你们以为如何?” 李林甫微笑着答道:“陛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王忠嗣心意如此,恐难改变,他接旨后许是会出战一次,然不出全力,不痛不痒,实无关宏旨。” 李隆基叹道:“如此说来,除了易人,别无他法吗?” 场面上由此沉寂片刻。 李林甫率先打破平静,禀道:“陛下,臣有一法,可能会对王忠嗣有所触动。臣知道石堡城正面狭窄,若大举兵力难以展开,则有三万劲兵足可攻关。若陛下另任战将一员,自京畿之中募兵三万前赴石堡城,再让王忠嗣为后援,不知此计可行否?” 李隆基默思此计,觉得若能因此力促王忠嗣下定攻取石堡城之心,倒不失为一条好计,然他也有忧心,遂问道:“天下承平已久,京畿之兵多年来专职宿卫之事,他们若骤然上阵,能行吗?” “陛下所言甚是,臣之所以如此建言,就是想让他们上阵得到磨炼。再说了,他们上阵攻关就是遭遇小挫,也无关大碍,王忠嗣坐拥雄兵,他不会坐视不管吧?” 李隆基于是下定决心,决然道:“也罢,就依卿此计而行。那个董延光不是数次上书请战吗?就授他为兵马指挥使,让他领兵三万,克日出征;另诏王忠嗣为董延光后援,董延光但有所求,他不得拒绝。” 二人躬身接旨。李林甫见皇帝果然依了自己的计策,顿时心中大乐。他知道,董延光此次领兵去攻石堡城,不管是胜是败,王忠嗣皆在皇帝面前讨不到好处。若董延光取胜,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