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发的时候快十一月。 新年也是在百越那边打仗,除夕那天,裴隆翻着前线传来的奏折,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其实几个世子中,论聪明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一国之君,不仅得睿智,更重要的是,心底得有百姓。 想着,一阵天昏地暗再度来袭,孙公公眼睛尖,连忙扶住裴隆,“陛下,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不必,都是那些毛病。” 转眼就到了四月,裴行越还没从百越回来,京城这边一年一度的春猎即将开始。 孙公公知道裴隆的身体状况,他劝了一句,“陛下,今年的春猎您还得亲自参加吗?” 裴隆正在批阅奏折呢,闻言道,“朕若是不去,朝堂上又是一股揣测。” 春猎缇宁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去年她已经去了一次,今年也算是驾轻就熟。 春猎对她来说倒不是打猎,而是去相在裴隆在猎场上看中的青年才俊。 比如今天,又见了个将军之子,那将军之子骑射功夫着实厉害,百步穿杨,猎中了一头狮子,风采大出,缇宁也有几分佩服。 不过可惜了,佩服和喜欢不同,再一次相亲失败后,缇宁带着香兰往帐篷里走,半道上,缇宁突然被叫住了。 缇宁转身一看,却是裴云益,他从前都是文雅公子的打扮,今日却是一身利落的骑装,他袖口半卷,头发微乱,手上还拎着一只肥胖的野兔。 “你自个儿猎的?”缇宁好奇地道,她和卓云益也算挺熟的朋友了,他在文学书画上颇有造诣,但四肢却不是那么发达,去年春猎,他和她一样,连一只山鸡都没猎到。 没成想他今年进步明显,肥兔子都有了。 卓玉益抓了抓头发,他想着今早那个少将军打回来的狮子,实在觉得自己手里的兔子不能见人。 “殿下,我,我……” “你怎么了?” 卓云益深吸了口气,心一横,把肥兔递给缇宁,“我也就这点本事了。” 和那少将军比打猎他肯定不如,想清楚这,卓云益不再纠结,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是我今天打的最大的一只。” 缇宁望着他伸手递来的兔子,再看看卓云图有些泛红的耳根,她眼皮子一跳,拒绝的还算委婉,“谢谢卓公子,不过本宫最近不想吃兔子。” 卓云益闻言,流露出有些失落的神色。 缇宁佯装不知他的心思,抬脚离开。 只是等离开了卓云益,缇宁忍不住揉了揉脸,她回想起和卓云益的点点滴滴,实在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琢磨了一下午,缇宁也没想清楚,她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其实她挺喜欢卓云益的,当然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而是喜欢他画画的天赋,喜欢和他讨论如何画画,每次和他说这些事,都能收获良多。 可以前不知道他有这种心思便罢了,如今既然知道,看来以后不能让他进宫了。 正想着,瑞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殿下,陛下坠马了。” 缇宁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缇宁去到裴隆帐篷的时候,帐篷里乌压压一群太医,除此之外,还有几位裴隆生前特别倚重的大臣,以及江东王世子裴行绰。 缇宁推测,江东王世子裴行绰是她父皇看中的继承人,因为和他有竞争的裴行越和另外一位世子这一年都在外面奔波,剿匪巡查等等,只有裴行绰一直留在京城。 “陛下怎么样?” “启禀公主,陛下摔着了脑袋,具体情况怎么样,得陛下醒来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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